“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實在是不多,茫茫人海,也沒有辦法去核對他們的身份,甚至連他們有些人的名字長相都不知道。”
喬樹根和蔡桂香對視一眼,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喬樹根看着公安同志開口道,“我們知道。”
“你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年輕一點兒的公安看着夫妻二人,不由開口問道。
喬樹根卻是沉默了,拿出了一盒火柴,點燃了自己手裡的旱煙。
可是點了幾次都沒點上,腳邊落了一地燒黑的火柴杆兒。
田公安伸手拿過他的火柴盒,拿了一根火柴出來,幫他點了旱煙。
喬樹根道了謝,拿着旱煙抽了一口,才歎了一口氣道,“他們倆夫妻,是我婆娘和孩子的救命恩人。男的叫賀海,女的叫張慧。”
在喬樹根的叙述中,他們才知道,當年蔡桂香生孩子的時候難産,送到公社衛生所的時候,醫生說不行了,要不送到縣城去,要不大人孩子都得死。
後來在大隊的人的幫忙下,把蔡桂香送去了縣城醫院,才保住大人孩子一條命。
可是生了孩子後,蔡桂香又沒奶,孩子一個勁的哭,直到碰到一對好心的夫妻,他們因為孩子發燒,才半路下火車到了醫院來的。
那個叫張慧的女人,看着他們瘦瘦小小的孩子哭得聲嘶力竭,便好心幫着他們給孩子喂了兩天的奶水。
那對夫妻孩子退燒後,就準備走了,兩個人臨走前,還給了他們一包奶粉,說是給孩子喝的。
那會兒蔡桂香沒奶水,推拒了一番,為了孩子還是收下了。
兩天相處,也互相留了姓名,知道這一家三口是去京市男人親爹的,說是男人親爹早年離開家打仗去了,部隊裡本來聯系就不方便,這一去就沒了音訊,家裡人聯系不上都以為他死了,就連賀海的娘沒幾年也過世了。
賀海在親戚的照顧下長大娶妻,結果成婚一年左右,親爹來信了,說他在京市當了官,要把他們娘倆接到京市去享福。
當時張慧懷孕快生了,就說延遲一段時間再過去,等孩子生了再過去。
他們遇到那對夫妻的時候,想着趕着孩子滿月之前,給爺爺見見。
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喬樹根歎了一聲,“他們走了之後,我和孩子娘也準備回家了,臨走前我去國營飯店買了一份紅燒肉,想着孩子娘沒奶,吃點兒肉能補補身子。回來的時候,路過一處巷子,聽到孩子的哭聲,我就往裡頭瞧了一眼,就看見他們了。”
喬樹根沉默了許久,公安同志也沒有追問,耐心的等着他。
緩了好一會兒喬樹根才開口,“他們身上都是血,我當時被吓了一跳。那會兒張慧還有一口氣,她認出了我,撐着最後一口氣喊了我一聲,她是指着孩子斷氣的,她死都不放心孩子啊。”
“所以你就把孩子抱走了?”
年輕的李公安眼眶都紅了。
田公安經曆的事多,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還能很冷靜的問道。
“嗯,我當時太害怕了,可孩子還在哭,我怕殺人兇手再回來,就連忙把孩子給抱走了。”
想到喬樹根有兩個孩子,都知道是龍鳳胎,而且那對夫妻的孩子本來就不大,兩個孩子一塊養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年齡差距了。
“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喬樹根仿佛沒聽見田公安的問話,自顧自的抽着手裡的煙,“回醫院之後,我還是怕,可又想着,不能讓他們兩個待在那裡,就想着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讓孩子他娘把兩個孩子先帶回去,我一個人去了公安局報案。”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自己認識他們?”李公安問道。
如果喬家早點兒提供這些線索,他們說不定早就查到那對夫妻的身份了。
喬樹根卻是笑了起來,“查他們身份做什麼?不是應該查兇手嗎?”
就算知道夫妻兩個的名字也沒用,隻是萍水相逢,他們也不知道這對夫妻的老家在哪裡,更不知道他們要去京市投奔的人是誰。
李公安噎了一下,看向了田公安。
這對夫妻也就是從火車站出來去的醫院,從醫院出來準備去火車站,中間在國營飯店待過,他們都查過。
外地來的夫妻,還是因為孩子發燒才去的醫院,本地根本就沒有認識他們的人,兇手的範圍太廣泛了,确實不好查。
這種臨時起意的案子,最不好辦了。
當年也确實有他們疏忽的地方。
周苋在一旁聽着,一直都沒說話。
這并不是警方的疏忽,隻是作者安排了這麼一個劇情,但是劇情可以一筆帶過,現實卻不可以。
原文裡給女主安排了一個背景強大的親人,卻沒有解釋過為何女主會到這裡。
現實裡需要彌補這個漏洞,使得這個事情合理化,才能解釋這個不是親生的身世來。
公安同志們自然是不知道這是劇情的力量,但他們的案卷裡确實也沒有太多的記載。
主要是夫妻身份不明,臉都打得模糊了,法醫那邊已經盡力複原了,可是張貼出去,依舊沒有消息。
沒有人認識他們,更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而來。
喬樹根見夫妻二人死得這麼慘,一直以為他們是被仇家尋仇了,雖然沒詳細說過他們投奔的老爺子是什麼人物,但喬樹根也算是有點見識,猜到那人肯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