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這事縣城的報社也登過,希望有人能提供線索,也是一無所獲。
周苋提議她這邊可以把夫妻兩個的消息編寫成小故事,投遞到全國報紙上去。
再從那喬樹根夫妻嘴裡得出的一些細節寫了上去,若是這對夫妻的家裡人看到,一些地方能對上的話就會找過來的。
要是這樣都不行,他們可就真沒辦法了,夫妻兩個真要成身份不明人氏了。
周苋之前在報社投過稿,這次又是幫受害者尋親,報社那邊很快就給刊登上了。
原本想着可能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刊登出來不過才半個月,就有了消息。
不過來人也不能确定他們報紙上的人是不是對方要找的人,打算親自來看看。
與此同時,何書記這邊也接到消息,說有一位老領導要過來,讓他幫忙接待一下。
就連徐懷山也接到了自己老領導的信,拜托他照顧一位老戰友。
一時間這麼大的陣仗,讓百花公社這邊都有些忐忑。
“這來人是誰啊?”胡社長忍不住說道。
就連周苋都有些疑惑,原文的簡介裡倒是寫過,女主認親之後的背景很強大,如果代入到喬采雲身上,那也是一樣的。
但是書裡卻并沒有寫到那裡,更沒有相關人員出場,所以周苋并不知道來人是誰。
等了幾天,人可算到了。
縣長親自安排的人去接的,原本想着先安排人在縣城裡休息一晚上的,可那位老人家實在是等不及了,便直接到公社裡來了。
何書記早就接到了消息,喬樹根夫妻也被帶到了公社,就連他們的一雙兒女都被帶了過來。
雖然沒見到本人,可隻言片語還是聽說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眼看着縣長的小汽車來了,何書記連忙帶着人上去迎接。
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縣長先下的車,然後從車裡下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
不過樣貌看起來很精神,他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在喬采雲的身上頓了一下。
老人家似乎是有些着急,何書記也沒敢耽誤,連忙把老人家迎到了會議室,除了一些相關人等,其他人都沒留下。
這相關人等,自然是指知道實情的幾個人。
周苋雖然也留了下來,不過這種場合,也沒有她說話的機會,她和胡社長還有紀主任站在一旁當個擺設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何書記會負責的。
老人家坐下之後,就沒怎麼說話,都是他旁邊的男同志開口的。
詢問了那對年輕夫妻的模樣,還有當時的情況。
聽說那對夫妻的死狀時,原本還安靜坐着的老人家突然就落淚了,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聽到,還是忍不住了。
當初說要到京市,臨出發前還給他寄了一封信,可到了日子,他讓人去火車站接人,卻遲遲沒有等到人來。
原本以為路上耽擱了,又等了幾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給老家去了信,沒想到老家那邊的人說他們早就上車了,還是大家親眼見着一家三口上車走的。
可是車走得再慢,那麼些天也該到了。
他沒敢跟老家那邊的人說實話,萬一隻是耽擱了呢,隻一直關注着火車站的動靜,卻始終沒有消息。
當時誰能想到夫妻二人半路遇害了,且這案子直到今天才抓到兇手。
這麼多年,一家三口一直沒消息,老人家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想法,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他們消息之前,老人家覺得人或許還活着,他心裡還是抱着幾分期望的。
“賀老,您沒事吧?”
看着賀老臉色蒼白,何書記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賀老緩了好一會兒才擺擺手,旁邊的男同志拿出藥讓賀老吃了,勸他去休息一會兒。
“不用休息,我盼了十多年,終于有海子和他媳婦的消息,有點兒激動了。”
早在十多年前,明明已經寫信給他,說自己帶着妻子孩子即将登上火車的賀海遲遲沒有到達的時候,賀老心裡就有預感了。
隻是這些年他心裡總還有幾分他們一家三口平安的希望的。
看到報紙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故事熟悉,像又不太像。
可是難得有點兒希望,他當時就決定要過來看看。
不管是不是他們夫妻,他都要過來親自确認一下。
警衛員提醒他,當時賀海是一家三口,可是文章裡隻說了是夫妻二人遇害,并沒有提到孩子。
賀老沉默了良久,一直盯着那篇文章看,“會不會孩子還活着?”
當年他們沿途找過,都是按一家三口的情況去問的,又剛好詢問的時候,這邊公安局已經結案了,誰知道就這樣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真相,可是賀老心裡頭就是有個強烈的念頭,他一定要親自過來看看。
他早年在戰場拼殺,身體留下了不少傷,這些年沒少吃藥,他心裡也清楚,他隻是面上看着有精神而已。
可是得不到兒子的消息,他就是死都合不了眼睛。
他離開家的時候孩子才幾歲,怕是連他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等他安穩下來,好不容易聯系到了他們,想把他們娘倆兒接到身邊享享福,才知道他媳婦兒已經去世了,孩子也大了都娶媳婦兒了。
他想把孩子接到身邊,好好彌補他。
早知道當初就該親自去接他們的,要是去接了,他們也不至于遇到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