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前一天晚上沒睡好，今晚能睡的像個死豬一樣；可白曜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醒來一次；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打開手機看微信，這已經成了白曜不需要過大腦的肢體動作之一了。

兩個人的聊天内容還停留在他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上。

蜜桃牛奶沒有再給他任何的回複。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是如此。

上大課與實驗課的時候，白曜也會見到柳煜琛。

柳煜琛不再像以前那樣暗戳戳地盯着白曜，白曜用餘光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總是低着頭。他沒有在玩手機，總是快速地轉動着手裡的那支筆，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東西。

也許他是真的放棄了，想讓兩個人在網上的這段關系迅速冷卻，然後徹底放下。

雖然是期末複習周，白曜到了晚上還是會忙裡偷閑地上遊戲看一看，看他在不在線。

蜜桃牛奶的最後一次登錄時間還停留在兩人最後一次一起刷副本的上個周五，最近幾天他都沒有上過遊戲。

到了周四晚上，白曜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主動給蜜桃牛奶發了一條消息：

你在幹嘛呢？

沒有回複。

當天晚上，白曜甚至還做了一個夢。他夢到的不是蜜桃牛奶，而是已經被他删掉的那個黑色頭像。

那個曾在他微信置頂待了兩個月的黑色頭像，大半夜主動發消息跟他說：我沒在幹嘛，我也很想你。

等到白曜半夢半醒地解鎖了手機，打開微信，消息列表還是他睡前的那副樣子，沒有任何新消息……白曜才意識到，美夢蘇醒的那一刻究竟有多麼令人難過。

又是一個周五，外面的雪時下時停，學校像是被蓋上了一層雪白的棉被，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充滿活力、随時随地打雪仗的大學生。

白曜的腿傷恢複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腿上綁的繃帶也已經拆掉。上完選修課從教室裡出來的時候，他通過走廊上的窗子向下張望，看到了樓下那群準備打雪仗的學生。

“曜哥，你看一眼群，别的幾個宿舍挑釁我們呢，說咱們319都是老弱病殘。”

張逸方捧着手機，一邊看消息一邊說，“他們在樓下約架呢——以宿舍為單位，打雪仗。咱們也去吧？”

雖然實在是沒心情，可雪仗确實是白曜期待已久的。今天學校裡的雪堆積的很厚，也很适合打雪仗，白曜就點頭同意了。

李錦洋和陶林在另外一棟樓上選修課，這會他們已經下課了，正在往這邊趕。

……

“我們就以樓層為單位，我們是四樓的，你們是三樓的，他們是五樓的。”

一個男生說道，“現在先準備，五分鐘後開戰。不遠處就是台階和水泥坡，很高，大家要是借住地形的話，小心别受傷，不然校長一生氣咱們明年就沒有雪仗打了。”

“切……319那群老弱病殘居然沒來，咱們人比他們少，快多弄點大雪球。”302宿舍的人說道。

“說誰老弱病殘呢？”

李錦洋和陶林，還有張逸方和白曜，四個人分别從兩個方向走了過來。

白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那個不回消息的内向人。

這位内向人的個頭太出衆，和他一組的幾個小個子男生都圍在他身邊，莺莺燕燕地喊着他，一口一個柳哥，說柳哥你一會能不能當當我們的肉盾，幫我們擋一擋呀，柳哥你人真好。

現在還沒有開始打，白曜直接從地上撿了一個他們搓好的小雪球，又蹲在地上用腳邊的雪把這個雪球搓大。

一直把雪球搓到又大又硬又結實的時候，白曜站起身，使勁兒把雪球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站在那裡凹造型的柳煜琛的臉上。

“我靠，你們三樓的怎麼先開打了？？”

“還擊！快還擊啊！”

“卧槽，上！幹死他們！！”

雪球大混戰開啟，周圍人有扔雪球的有直接潑雪的，還有把人按在地上瘋狂用雪埋的，場面一瞬間變得特别混亂。

比起周圍亂哄哄的聲音，依然站在原地，并沒有立刻融入的柳煜琛顯得十分安靜。

他低着頭，用手拍掉了自己的頭發上的雪——沒想到，白曜會主動向他發起攻擊。

再擡頭，白曜捧着一把還沒來得及搓成球的雪，沖到了他面前。

被白曜勾住脖子按在地上的一刹那，柳煜琛才明白，白曜今天不是來打雪仗的，是專門來找他幹架的。

“不生病了？”白曜陰着臉問他。

“腿已經好了？”

柳煜琛低聲反問，伸手扯住白曜的衣領，胳膊和腰同時發力，瞬間扭轉了戰局——白曜被他掀翻在地。

白曜當然不肯就此認輸，既然腿沒事了，那當然要上腿。他伸腿勾住柳煜琛不讓他爬起來，找準機會抓了一把身邊的雪，就往柳煜琛的衣服裡塞。

兩個人在雪地裡翻滾在一起，衣服和褲子上很快都沾滿了雪，誰也别想先站起來。

正在1V3與401宿舍大戰的李錦洋，無意間回頭，看到了正躺在地上扭打的兩個人，心裡一驚，大聲喊道：“曜哥小心！！”

白曜和柳煜琛隻顧着切磋，誰也沒注意周圍的環境。他們身邊不遠處便是教學樓前的台階，台階旁邊有一個水泥大坡，上面結了冰，像是滑滑梯。

李錦洋這樣喊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接着，大家就看到不遠處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塊從水泥大坡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