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立刻起身,道:“臣擅離職守,知罪。”
皇帝看他一眼,輕笑一聲,道:“朕說要怪罪你了嗎?你好好坐着吧,否則叫太後知道,又得說朕了,傷患的病還沒好又被朕叫過來罰站。”
趙洵自然沒敢坐,便順勢又行一禮,道:“隻因此案疑點尚未查明,不好上報,所以……”
“朕也聽說了,那人是鴻胪寺的?叫景……”
“景同天。”
“哦,結果呢?你這一趟查得如何?”
趙洵搖搖頭,“暫無頭緒。”
“都是陳年舊事了。”皇帝擱下筆,看着趙洵又道,“你可知我将你調回來,到大理寺任職是為何嗎?”
趙洵答:“為秉公執法。”
皇帝點了點頭,“是不錯,你為人正直,将此位交給你,朕不用多慮。不過仁章啊……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皇帝說着,從書案後走了出來,一直來到趙洵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是大理寺卿,無需事事親力親為,朕也不是指望你翻這些小事才叫你回來的。”
趙洵抿了抿唇,半晌才道:“臣明白。”
“明白就好,想來朕也無需多提。”皇帝笑笑,就在他邊上坐下來,換了一個話題,問,“對了,聽說你前兩日去了王府?見到安親王了?”
“是。見到了。王爺胸襟寬闊,未曾責怪。”趙洵心道果然自己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宮中耳目。
皇帝果然很滿意,道:“再過不久就是太後壽誕,到時候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難免尴尬,這事兒早點辦妥是好的。隻是不知郡主怎麼樣了?安親王這段時間也沒來宮裡。”
趙洵便如實相告,“郡主似還抱恙,臣去時也沒見到。”
“罷了罷了,早前讓他找太醫,他非說在什麼神山裡求了個偏方,希望如此吧。”皇帝歎了一口氣,道,“對了,你也準備準備。”
趙洵一愣,“什麼?”
“公主的事。”皇帝看着他,不容拒絕道,“太後打算在壽誕那天正式封雲瑛的公主稱号,朕打算那時候正式宣布你倆的婚事。”
趙洵淡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微妙的情緒,他連忙道:“聖上,這……臣對公主……全然不了解,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不急,認識以後再慢慢了解也是一樣。”
趙洵張口還欲再說,皇帝起身背對他,微有怒意道:“之前你在軍中,違抗旨意的事朕就不與你計較,但眼下公主一事不容你再任性妄為。”
“臣……”
“行了,朕乏了,你回去吧。”皇帝擺擺手,“趁着這兩日養傷,好好想想朕今日與你說的話。”
“臣……告退。”
趙洵從禦書房離開後,和洪才回到門前待命。
皇帝這會兒又回到案前,将他召進來,問:“人走了?”
和洪忙點頭道:“已經出宮了。”
皇帝道:“他這傷剛好一點,聽聞今日又去了大理寺?”
“是,小侯爺不止去了大理寺,還……”
和公公欲言又止,皇帝擡眼看他,問:“還什麼?”
和洪笑笑,說:“聽說還将那侍女帶着一起去了,侯爺去哪,侍女就去哪……哎呀,老奴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好了。”
皇帝當真是稀奇了,“你說的這個人真是趙仁章?”
“千真萬确,侯爺也沒避着人,大家都看着了。”
皇帝驚歎一聲,将筆放下,道:“那這侍女可查清楚了?真是侍女?莫非他抗旨就是因為此女?”
和洪道:“這也是千真萬确,前兩日太後那邊剛派了劉公公去,親眼所見。府中老管家也不敢撒謊呀,這可是欺君之罪。”
“這可真是……”皇帝搖了搖頭,半晌道,“算了,随他去吧,等太後壽誕一過,一切都塵埃落定,想他也不敢當面抗旨。”
和洪附和道:“聖上這份心意,小侯爺有朝一日定然會領悟。”
“但願如此。”皇帝說罷,将新作的那副字拿起來,問,“這副如何?”
和洪隻看了一眼,便笑道:“聖上這一手字當真大氣磅礴,飄若浮雲,矯若驚龍,讓老奴大開眼界。”
“就你會說話。”皇帝笑笑,倒是很滿意,将那字放在邊上。
和洪立刻過去,将字收好,“聖上此書名副其實,不然老奴也誇贊不出來呀。”
“行了,你将這些顧好,朕去太後那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