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他問旁邊的人,“哎,我說,這是誰啊?”
姜慈豎起耳朵,放慢了腳步。
“這位你不知道?據說是不久前才回到宮中的雲瑛公主。”
“雲瑛公主……”那人隔着很遠打量,遲遲想不出來這号人物,“未曾聽聞,為何之前不在宮中?”
“哎呀,這事兒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不過看皇帝和太後的樣子,對公主十分上心。”
…………
姜慈聽着兩人對話,又擡頭看向那邊。按道理說,她應當不曾來過宮中,對宮裡的人也知之甚少,可不知道為何,方才乍見公主身影,雖然連人家的樣貌都沒看清,卻有種熟悉之感!
莫非是如這二人所言,公主以前并不在宮中生活,她倆在宮外有所交集嗎?
若是能上近前一探就好了。姜慈正如此盤算着,忽見廳外有一個太監經過,好像正在找人。她方才與這公公打過交道,知道他是安排衆人布置這些菜肴的,頓時心生一計,不待對方找到目标,先一步湊了過去。
“公公,可是需要幫忙?”姜慈很是友好體貼地沖對方笑了笑,博得一些好感。
隻聽小太監道:“哎,太好了,聽月那丫頭不知道去哪兒了,讓她在此幫襯着我……雲瑛公主不能飲酒,方才桌上備錯了,你且去将這壺茶替了桌案上的酒。”
姜慈點了點頭,将茶接過,“此事就交給我吧,你且放心去忙别的。”
小太監連連點頭,“多謝多謝。”便離開殿前。
姜慈站在廳外,看了一眼手中茶壺,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快,她深吸一口氣,面上恢複沉着神色,随即轉身進了廳中。
趙洵站在太後身邊,心中惦記方才和姜慈說到一半的話,但此時不便分神,他敬完太後,将酒杯中酒一飲而盡,心道這下應該能回去了,誰知太後将他拉着,道:“仁章啊,哀家早上給你的錦盒,你還記着吧?”
趙洵點點頭,“自然。”
他一面回答,心中卻已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隻聽太後接着道:“今日壽宴,機會難得,哀家做主,讓雲瑛與你見上一面。”
趙洵一愣,從遙遠的記憶裡,想到了他在江南鎮時接到的那封密信。不待他遲疑,隻見太後示意他看向某個方向。那處設有一個僻靜的坐席,左右無人挨着,席位上坐着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大概是很少見這種大場面,現在看上去略有些緊張。
趙洵的目光看了過去,停頓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公主,而是此時靠近的公主的那名宮女。她雖是背對着趙洵的方向,但就算隻是背影,趙洵也絕不會看錯,是姜慈。
姜慈怎麼還沒走?
她為什麼又到公主這兒來了?
趙洵有些疑惑,眼見着姜慈端着茶壺去,從公主的桌子上換下來酒壺,又端着酒壺離去,動作很是流暢,光是看着,看不出絲毫端倪。
但趙洵眼神一凝,眉頭一皺,卻将姜慈離開時隐隐顫抖的手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遇到什麼了?
趙洵再看一眼公主的方向,見她臉色亦是不佳,一雙目光時不時看向别處,顯得有些慌亂。
莫非是這二人是有什麼關系?
趙洵越發不解,想來他對這位公主也是知之甚少,隻聽說是從民間而來,也許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來往也不一定。
不過,比起公主來曆,趙洵更在意的是姜慈剛才的态度。
她沒事嗎?
趙洵正這麼想着,恨不得立刻回去。
然而他這一番長久的注視,在太後眼裡卻變成了另一個意思。太後十分欣慰地與皇帝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說:看來趙洵對公主十分滿意。
太後這才開口道:“仁章,雲瑛往後就在宮裡住下了。你閑暇時,便多來宮中走動走動。”
“臣……”
不等趙洵開口,皇帝便拍了拍手,廳中舞樂停下,再度安靜下來。
衆人看着皇帝,見他對邊上招了招手,說:“雲瑛,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