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
姜慈話音剛落,隻聽趙洵輕笑了一聲,他臉上的神情緩和下來,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
趙洵移開目光,輕歎一聲,“算了,也知道你會這麼說。”
姜慈便知道他已松口,機不可失,連忙問道:“那大人這是應下了?”
趙洵雖然點頭應下,但叮囑道:“此事沒那麼簡單,不可輕舉妄動,在此之前需做萬全準備。至于如何籌備……你且等待幾日,我再給你答複。”
如此,趙洵便是答應了,姜慈當即站起抱拳,“多謝大人!”
趙洵看她一眼,擺了擺手,又歎了一口氣,“行了。”
他隻覺得這短短一個時辰不到,自己歎的氣比過去一個月都多。
趙洵坐在屋内,看着姜慈離開的背影,與他眼下心境截然不同的是,這背影看上去分外輕松。
小侯爺不解,為何自己會在這件事上覺得心神不甯,又添諸多煩惱。念及此,他腦海中不由冒出郭大人的語氣質問自己——人确實是會變的嗎?
隻可惜郭越并非真的是小侯爺肚裡的蛔蟲,在這種問題上,郭大人也隻是站一邊看看年輕人的熱鬧,不敢當真為侯爺分憂,隻能盡力幫侯爺辦好囑咐之事。
于是過了兩天,郭大人便按照小侯爺所說,将大理寺中所有涉及景同天的案件卷宗一并送到了侯府。
“大人,相關的卷宗都在這裡了。”郭越将背來的木盒打開,裡面卻隻有幾卷文書,可見當時這案件記錄得并不十分詳細。
但景大人的身份也是朝廷命官,寥寥幾份卷宗實在不符合常理。
郭越大概也意識到這點,站在一旁邊擦汗邊解釋道:“當初調查中途,京城這邊就結案了,江南那邊的搜查一并中止,一共送上來的卷宗就這麼多,比起其他案子是缺了一些。不過,除了上次大人您翻看的幾卷,下官這次回去還特意搜羅了一些其他相關的卷宗添了進來,可以當做參考。”
聽這意思,若不是郭大人四處搜羅,這卷宗想必更少了。
趙洵沒說什麼,讓郭越坐下歇息,才道:“辛苦,這兩天大理寺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什麼特别的,都和往常一樣。同僚們都知道大人您負傷的消息,隻當您在家休養,所以也都沒問什麼。”
“外面呢,也沒什麼消息?”
“自太後壽辰過後,這兩日安靜得很,各方面都沒動靜,大人可以放心。”郭越說着,又想起來什麼,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字條,呈給趙洵,“對了,這是今早收到的傳書,常捕頭送來的。”
“常超?”趙洵有些意外,接了信去。
北方路途遙遠,短短幾日時間,常超他們不可能已經到薩汗部落。但此時突然傳書回來,想來隻能是路上偶遇了什麼情況,讓常超他們不得不提前發來傳信。
郭越收到以後就立刻送來,眼下見趙洵展信,也好奇湊了過去,“可是發生什麼了?算算時間,他們這一路快馬加鞭,眼下應該快到北疆邊境了吧?”
趙洵掃過一眼,便将紙條遞給郭越,“說是北方邊境有些不太平,不過朝中近日似乎未曾聽聞。”
郭越接過信看了看,信上短短幾句話,内容卻是意料之外。
原來是常超他們北上之路并不平穩,不僅沿路多事端,而且當他們行至邊境時,更是發現軍匪橫行,沿路百姓怨聲載道。
常超他們雖有不平,不過念及此行另有要事,怕橫生枝節,隻好以趕路為主。
但那些軍匪模樣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又是從何處而來?又有多少勢力?畢竟是在邊境一帶作祟,常超他們見此也不敢怠慢,緊急之下,隻好先傳書一封到京城,叫小侯爺知曉此事,再做定奪。
郭越看完字條,揣着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将其交還給趙洵,道:“聽說邊境地區本就魚龍混雜,勢力衆多,軍匪、馬賊、外邦人等等都盤踞周圍。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這事并不少見,關鍵是這些人的身份……陳國軍曆來紀律嚴明,怎麼可能會有軍匪作祟?”
趙洵拿着紙條,問:“郭大人以為是什麼人?”
郭越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推測道:“興許是異族軍隊?常捕頭他們連日趕路,看不清楚也很正常。”
趙洵道:“如此,那便是外敵進犯,軍中豈有不知的道理,京城内也不會全無消息。”
郭越握拳敲在掌心,“大人說得是啊,那……還有一種可能是北方軍……”
他一時口快,想到什麼就直說了,剛說起一個開頭,忽然反應過來,看了趙洵一眼。
他差點忘了,眼前這位不正是北方軍前任将軍嗎!
趙洵看他一眼,“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