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射箭,跟着大人在獵場上跑兩圈就成。”
趙洵聽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嘴角,說:“不會射箭?你上次那匕首的準頭倒還不錯。”
說罷趙洵輕輕一夾馬腹,在前頭走了。
姜慈在後面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趙洵說的是江南時的事。她那會兒意識不清,後來才斷斷續續回憶起大概情況,這麼久過去了,沒想到趙洵還記得。
“哎,等等我啊大人!”
篝火處,一個小太監端着剛熱好的酒來到桌案前,恭恭敬敬地道:“二殿下,奴才為您斟酒。”
隻見二皇子身着一襲勁裝,倚靠在桌案邊,剛一擡手要拿酒喝,隻聽邊上有人咳了兩聲。
二皇子聞聲看去,拿酒的手卻沒停下,笑道:“皇兄風寒還未好,怎麼不留在京城休息,大老遠跑這兒來受罪作甚。”
放眼這宮裡,這恐怕是第一人說圍獵是受罪來了。那小太監根本不敢聽,捧着酒壺站得遠遠的。
太子應該是習慣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酒杯,“還好,若是你不要特意在我面前飲酒饞我,就更好了。”
“說得也是。”二皇子點了點頭,仰頭把酒飲盡了,接着又招了招手,要小太監給他接着倒滿一杯。
太子看着他歎氣,搖了搖頭,端起自己的茶盞,又與旁邊人道:“文瑞先生也喝茶吧,此地風寒,小心受涼。”
“謝殿下。”那名叫文瑞的門客看上去對馬背上的樂趣并不在行,此時連衣服都沒換,還穿着一身文绉绉的跟在旁邊。
太子又道:“皇弟今日打扮,應當要去和他們一同圍獵去吧?怎麼在我這兒坐着了?”
二皇子搖搖頭,“早晨已經跑了一圈,現在人多了,太亂。不如皇兄這裡清閑。”
太子聽罷,擡頭往場中看去,隻見領頭一匹黑色快馬,後面跟着衆多馬匹,不用仔細看,也知道為首那人正是皇帝。
在這地盤上,雖說是來圍獵,但人人都抱着其他想法而來,真正在意圍獵的人卻沒有幾個。
太子這麼想着,忽然瞥見一匹高大的馬從邊上跑了過來,那人不争不搶,仿佛沒見着大部隊似的,調轉方向去向别處。那馬的鬃毛迎着風,顯得尤為自在潇灑。
正瞧着,不一會兒,後面又跟上來一匹紅馬,馬上一人身姿嬌小些,卻也是另一般飒爽,叫人眼前一亮。
“那是……”太子不由多看了兩眼。
文瑞先生在旁應和,“殿下,那好像是趙大人和……阿岚姑娘?”
太子驚奇,打量道:“阿岚?她還會圍獵?”
二皇子冷眼在邊上瞧着,輕笑一聲,“确實是趙洵作風,這裡也隻有他是真的來打獵的。”二皇子收回視線,又看了那門客一眼,“先生好眼力。”
文瑞怕自己多話了,于是欠了欠身,站到了一邊。
這會兒,旁人似乎也發現了趙洵的身影,隻聽不遠處一張家眷的小桌上傳來竊竊私語。
一人道:“這趙洵也是奇怪,既然來到此處,又何必顯出這副清高的樣子,他若想和他人劃清界限,就該留在京城。”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麼,聽說他重傷未愈,這會兒又打上獵了。”
正說着,又有人加入了讨論,“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他現在哪用得着表現,上面已經将雲瑛公主許配給他,這驸馬爺是早晚到手的事。”
“公主?那我怎麼聽說趙洵和他家丫鬟……聽說就連這次圍獵,也将人帶着呢,哦,快看,就是跟在他後面的……”
“啧啧啧……”
說話聲漸漸小了,再一看那夥人已經走了。
二皇子打量着這夥人的背影,既然提到了趙洵,他便順着話道:“沒想到他這次來,把阿岚帶着了。”
太子低頭喝茶,“既然是丫鬟,去哪兒帶着也正常,不是嗎?”
二皇子道:“放在其他人身上大概如此,可放在趙洵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太子看他一眼,“皇弟何意?”
二皇子笑笑,好似随口一說,又别有深意,“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是故意做給誰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