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跟着趙洵漸漸跑出了人群,一直到周圍沒什麼人了,趙洵在前面慢了下來,馬兒打了個響鼻,轉頭看着,等着姜慈的馬從後面趕上來。
到了近前,姜慈才看見這裡也有一處篝火堆,隻是位置比中間那處稍偏遠些,所以幾乎沒什麼人來。
趙洵道:“此處清靜些了,你若是累了,可以在這兒休息。”
姜慈不常騎馬,何況跟着趙洵跑了大半圈,這會兒确實有點累了。她想着這一路上也沒看到雲瑛公主和和洪的人影,估摸着早上是見不到這兩人了,于是便點了點頭,“那我便在此等大人回來。”
趙洵嗯了一聲,“我去轉幾圈就回來。”
雖然懶得和那群人湊到一起,但既然到這兒來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趙洵準備尋個人少的地方獵兩隻野兔做做樣子,剛跑了沒幾步,隻聽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
趙洵聽着聲音也不像是姜慈的馬,隻當是有人碰巧路過,起初也沒在意。可誰知道,他跑了一會兒,那聲音還不離不棄地跟在他身後,這會兒再說是“巧合”,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趙洵皺了皺眉,覺得此人不管是誰都有些令人厭煩了,他并不是很想惹事上身,于是他甚至沒往後看一眼,忽然一扯缰繩,那馬受到指令,短籲一聲,撒腿狂奔起來。
身後跟着的人明顯有些措手不及,隻聽後面馬蹄聲一陣慌亂,沒堅持一會兒,果然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大呼。
“趙小侯爺!”
随着這一聲喊,随即又上來好幾個侍衛,将趙洵的去路攔住。
趙洵心裡啧了一聲,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此人看上去稍顯瘦弱,他看着眼生,再看衣着打扮,大約是個皇子。
趙洵略一點頭,算作答應,卻并不說話,那人覺得有些尴尬,便又湊近,道:“小侯爺這麼着急是要去哪?”
這圍獵場上,處處是飛奔的馬,要說急着去哪,那也隻能是打獵去。趙洵挑眉看他一眼,此人也自知明知故問,打了個哈哈,又連忙改口說:“聽聞小侯爺射術極佳,實不相瞞,今日機會難得,我是前來讨教一番的。”
趙洵依舊不為所動,“謬贊了。”
“小侯爺才是謙虛,一人圍獵也是無趣,不如我二人作伴,比試一回如何?”
趙洵目不斜視,即刻拒絕,“不。”
對方雖然聽說過趙洵此人有些不近人情,但也萬萬沒想到到了如此油鹽不進的程度,頓時語塞。
雖然趙洵不認識對方,但能在這兒,多少也得是個皇子,哪受到過如此輕視怠慢,心中自然不服。
對方絞盡腦汁,自認為想到了個不錯的主意,便道:“我懂了,小侯爺可是嫌這比試沒什麼意思?若是加點賭注應該更好?”
趙洵臉色微變,不等他說話,那皇子卻誤會了,以為自己這提議深得人心,接着道:“聽說侯爺府上最近多了個丫鬟?不如就以此為賭注,若是我輸了,我那的丫鬟随侯爺挑選,若是我赢了嘛……侯爺不如就将這丫鬟給我——”
不知什麼時候,趙洵的馬停了下來,接着轉身看向了他,他先是心中一喜,可下一秒,看到趙洵的臉色時,就再也喜不出來了。
那雙灰色的眸子仿佛草原上的狼,被他盯上的獵物大多兇多吉少。
隻聽趙洵問:“好啊,你想怎麼比?”
圍獵場雖然大,但就像京城一般,但凡發生了點不同尋常的事,就會立刻傳百裡,引萬人矚目。
哪怕是原本無人問津的角落,如今兩匹馬一前一後飛奔而過,聚集在中間的那些人早就發現了。
坐這兒的人本就喜好談資,這下更是來了興趣,小聲打探。
“是趙小侯爺?倒是少見,誰敢在這騎術和射術上與他較量?”
“據說是七皇子。”有人小聲應道。
“老七?”太子遠遠朝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奇道,“他怎麼會和趙洵……”
文瑞先生在一旁,為太子解答他心中困惑,“據說七殿下為了圍獵,前些日子苦練射術,可能是為了在……”他說着一頓,随後又忽略掉這個詭異的停頓,接着道,“若是能與小侯爺一較高下,說出去也風光。”
太子端着茶杯,輕笑一聲,“也是,這個老七……記得前些年不知道是誰說了他不是練武的料,但他偏偏就想當個将軍,帶兵打仗,本以為他那時是小孩子心性一時興起,沒想到他還惦記着。”
這話題就算是家事了,文瑞先生不好多嘴,就站在一旁聽。過了一會兒,隻聽太子又問,“哎?不過我可不記得趙洵和老七有結交,他倆熟悉嗎?趙洵竟然會答應他比試?”
說到這,文瑞先生在旁淡淡一笑,道:“小侯爺本來是不答應的,據說是因為七殿下向小侯爺打了一個賭。”
“打賭?什麼賭讓趙洵也心動了?”太子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據說是要拿阿岚做賭注。”
太子一愣,過了半天,似乎終于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失笑道:“……哈哈,我這七弟也是有點本事,什麼話都敢說。”
文瑞先生道:“不過倒是解了衆人心中疑惑,這樣看來小侯爺對這位阿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