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太子又收起了笑，看向趙洵那邊的目光略帶深意，他道：“就算是真的……他趙洵會看上一個丫鬟？隻恐怕這裡面另有蹊跷……”

文瑞先生道：“有些事情也不能全依經驗之談，尤其是這種事情上，情難自禁也是可以理解。是與不是，殿下若是真想弄清楚也不難，一試便知。”

太子看他一眼，“怎麼個試法？”

文瑞先生環顧左右，接着在太子耳邊道：“就是如此……”

姜慈在那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過了一會兒，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歡呼，她循聲看去，看到獵場中間聚集了好些人，有幾人騎在馬上，另有一些人在旁邊，他們手上提着、或是幾人擡着剛捕獲的獵物，正統一收到中間搭起的小棚裡。

“三殿下，三隻野兔！”隻聽一個太監高聲喊道。

姜慈不知道三隻野兔在這個世界裡是什麼水平，隻是聽到這太監的話音剛落，那邊就響起了一片叫好聲，聲音之大，就連坐這麼遠的姜慈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厲害啊，三殿下！”

“不愧是三殿下，這一出手就是三隻野兔！”

……

姜慈沒忍住勾了勾嘴角，就聽到那邊又傳來一聲驚呼。

“趙小侯爺，三隻麋鹿，一隻羊，還有諸多……哎呀，今日時間過半，小侯爺恐怕是穩居第一了！”

趙洵？

說是去轉兩圈，怎麼就成了個第一？

姜慈聽着，往人群裡看了一眼，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納悶呢，隻聽身邊傳來一陣馬蹄聲，她轉身看去，趙洵已經翻身下馬，來到她身邊了。

“在看什麼？”他坐下，想必是累了，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一擡頭，見姜慈神色有異，“怎麼了？”

姜慈輕咳一聲，指了一下茶杯，說：“大人您……喝的是我的杯子。”

“……”趙洵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杯子，他方才沒多想，見這杯離姜慈離得遠就拿來喝了，現在才反應過來，大概之前姜慈是在他這個位子上坐着。

小侯爺剛才在獵場上跑了個第一都不帶臉紅氣喘的，現在耳根卻漸漸染上了一抹微紅，看着比姜慈還要局促幾分。

“我……抱歉……”他放下杯子，沒再喝了，隻是換了杯新的推到姜慈面前，“你喝這杯吧。”

姜慈應了一聲，換了個話題，道：“對了，剛才聽大人您拿了今日的第一？”

趙洵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隻是簡單點了點頭，接着道：“今日是圍獵第一天，晚些時候會有篝火宴會，大家都會聚到外面來，到時候可以留意和洪他們的動向。”

說到正事，姜慈收起了玩笑心，她開口正要問，這時候卻有幾個人往他們這邊走來，趙洵見了，便起身道：“我們回去再說罷。”

“好。”

姜慈跟着起身去牽馬，剛走了兩步，餘光裡看到那夥人腳步不停往這邊走來，她剛要避開，誰知對方卻好像就是針對她而來。

果然有人道：“聞名不如見面，你就是阿岚？”

姜慈擡眸看了對方一眼，來人衣着華貴，身份應該不簡單，隻是此刻臉色略顯蒼白，看上去身體欠佳。

她确定自己不認識此人，在這個場合也不好貿然行動，正想着要如何應付，此時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

趙洵背對着姜慈，隻聽他冷聲道：“三殿下還有什麼事？”

來人正是三皇子，其實方才他和趙洵的比賽一結束就想過來算賬。這趙洵出手毫不客氣，他又是圍獵場上的新手，隻知道跟着趙洵後面跑，本來還想趁趙洵不注意搶他的獵物，誰知道趙洵一路不受他幹擾不說，連獵物都沒給他留一個。

待衆人回來，隻有三皇子一個人空手而歸。他面子上挂不住，覺得不能就這麼放過趙洵了。

有剛才的前車之鑒，三皇子這次特地多帶了些人來給自己壯膽，哪知這會兒到了跟前，他一個字都還沒說，趙洵看他的眼神已經像是要殺人了。

三皇子本就瘦小，這會兒下了馬，站在趙洵面前更是低了一頭。他被趙洵的氣勢壓着，感覺憋得慌，往後退了一步，正要開口，就被趙洵打斷了。

“三殿下謹言慎行。”

雖然趙洵沒說别的，但是三皇子卻能從他的目光讀懂一絲威脅——要是他敢提剛才賭注的事，趙洵就敢在這以下犯上。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氣，“怎、怎麼，這地方是你們侯府的不成？我就不能來坐坐？”

“可以。”趙洵轉身，虛扶着姜慈離開，“殿下随意，下官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