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相告,毫不猶豫,将事情攤開來說,姜慈一愣,卻也因此意外地覺得心裡坦然許多,平靜了下來。
趙洵繼續道:“上一次提起時,時機不太好,如此鄭重之事,我本應該選擇一個更好的時間與你互訴衷腸,又擔心說得太多吓到你……”
看着趙小侯爺一本正經地說出“互訴衷腸”幾個字,姜慈忍不住莞爾。
趙洵見她笑,話音一頓,擡眼望她,“你沒生氣?”
“沒有。”姜慈搖搖頭,“我隻是有些吃驚,知道它意義非凡,但沒想到是……之前我還沒答複侯爺,現在就……”
“我不着急。”趙洵很快說,“所以你也不用急。我這人就是有什麼說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而已,所以你也不用遷就我。”
這些日子的相處,姜慈知道趙洵是個坦誠的人,但是沒想到趙洵在任何事情上都如此坦誠,包括對待感情。
好像不論結果如何,他都能接受,隻要能坦率地說出口,就不會讓人留有遺憾。
姜慈點了點頭,說:“那……等事情解決,我找到自己的身世,到那時再給侯爺答複,行嗎?”
趙洵深深看她一眼,想了想,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這件小插曲之後,趙洵便回大理寺複職。大概是許久沒有出現,大理寺終歸是堆積了不少事情等着他處理,起初的兩日,小侯爺都是早出晚歸,姜慈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過這樣,反倒是給了她一些緩和的機會,兩人約定好來日再說的那些事情,終歸是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再加上趙洵告白之後,對她态度比起往日來更是有所不同,倒讓姜慈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隻是小侯爺的心情倒是不錯,連桌案上堆積起來的公文要務,也沒讓他的嘴角放下來,郭越在一旁看得啧啧稱奇。
直到第五日的傍晚,侯爺終于将擠壓的事情處理完畢,郭大人路過時看了一眼。
“大人今日倒是能早早回去休息了。”
趙洵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天色,道:“稍等會再回去。”
郭越好奇,正想追問侯府裡有什麼要讓大人晚歸,這時候,隻聽後院響起馬蹄聲,兩人一愣,随即迎出去看,果然見馬廄中走出兩個許久未見的身影。
郭大人哎呀一聲,感歎道:“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來人正是從北境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常超和甯玉成,風塵仆仆的兩人剛走出馬廄,一擡眼見了面前人,忙要行禮。
“見過大人。”
趙洵兩步上前,将他倆都扶住了,“辛苦,正好,一起回侯府吧,給你倆接風洗塵。”
常捕頭和甯仵作匆匆回去沐浴更衣,晚間時一同到了侯府,好酒菜肴已經備好,兩人來不及說話,先吃了個酒足飯飽,這才緩過神來。
郭越在旁看着,忍不住打趣,“天爺,你倆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甯玉成道:“你若是在馬背上颠簸個幾天幾夜,吃沒吃飯都會像我這樣的。”
吃完飯,衆人移步到書房去談。常捕頭先将随着帶着的一個小布袋拿了出來,解開袋口,攤開在桌上。
郭越看了眼前一亮,“這莫非就是青龍礦?”
“正是。郭大人傳信給我們後,我們便立刻回了礦洞一趟。好在這礦洞之前曾經被開采過,才讓我們有機會找到沒帶走的碎石。”常超道,“可以保證這是青龍礦中開采出來的。”
“這麼看倒是沒什麼特别的。”郭越拿起石頭左右端詳,怎麼看都覺得這隻是顆普通玉石而已,“那礦洞有何異常嗎?”
甯玉成搖頭,隻是将信上不便說明的具體情況向衆人說了一遍,包括兩人那晚在礦洞中遇到屍骨等。
“對了,說到神女一事。”趙洵聽完他們說的話,接着問道,“當地人聽到可有說些别的事?或者一些别的反應?”
甯玉成便接着将青龍礦與神女的故事說給衆人聽了,“當地人已經不是當年薩汗的族人,據說薩汗人在礦洞出事之後,族群也分崩離析,走得走散得散,分割的族群力量薄弱,既沒有賴以生存的家園,也飽受馬匪等外來人的掠奪,就很少有人說起了。”
“對了,我們還查看了那個圖騰。”常超從懷中拿出當時郭越給他的那副文身的臨摹圖,“這圖騰與薩汗族曾經用的一個紋樣很相似,很有可能就是大人您當初在綠洲看到的那一種。但許多年過去,這圖騰也稍有演變。而且,還發現了另一個線索,有一個曾經來過京城的年輕人,長期在兩邊做生意,他說自己曾經看過擁有這個圖騰的人,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