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越接到趙洵的傳信,不過一日,就将情況查明,來與趙洵彙報。
這兩起火災均有案情記錄,不過巧合的是,火災的誘發原因都是因為燭火使用不善。
“春風樓是因為晚上守夜的人打翻了燭台,火燒起來的時候大家都睡着,所以人都沒能逃掉。而南郊的村子,是因為孩童玩耍時碰掉了祠堂前的燭火,火一路燒進村子,周圍草木繁多,火勢控制不住,許多人不知火情,被困在家裡最後都出不來了。”郭越一口氣說完火災的情況,接着補充道,“另外還有一點,這兩件火災死傷較為嚴重,但是從記錄來看,當時的調查流程都十分簡單,像是走個流程,草草了事。”
趙洵聽罷,問道:“這兩件案子的承辦人呢?”
郭越搖搖頭,“不認識,不過不是一個人。屬下去調查了一下,此二人如今都已經不在朝中任職,也沒說原因為何,自然也尋不到他們下落。”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趙洵負手站在窗前,沉思道,看來他們猜想的沒錯,這兩起火災果然都有蹊跷之處,證明這火災背後應當有人出手,這便足夠了。
而這個人不會是别人,隻會是那個幕後之人。
如此一來,目前調查的所有事情都聯系到一起,還需一條關鍵的線索。
趙洵想到此,不由皺了皺眉頭,随即,他便轉身往大理寺文書司走去。
安親王府今日頗為熱鬧,走近一問,才曉得,原來今日正式安親王的生辰。親王生辰,排場不能比太後壽宴,再加上安親王本身行事就頗為低調,所以府中也隻是宴請了一些關系親近的親朋,又請了個戲班子來助助興。
雖是喜事,但安親王近段時日以來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在自己的生辰上也不例外。親朋們還想開導,但見安親王隻顧在一旁喝悶酒,于是衆人也不好說什麼,晚宴結束,大家各找借口,接二連三地離開了。
安親王還坐在椅子上,看着身邊空空的、原本屬于郡主的位置出神,他忽然笑了一聲,露出稍顯凄慘的神色,接着又将杯子裡的酒飲盡,又拿着酒壺,踉跄站起。旁邊的丫鬟想來扶,被他揮手趕走了。
“去去,本王要一個人待會兒。”
丫鬟不敢說話,躲得遠遠的,于是不一會兒,院中就隻剩下安親王一個人。
月色晦暗,安親王走到樹下石桌邊,剛飲了一口酒,隻聽身後又傳來腳步聲。
他有些惱怒了,不耐煩地吼,“不是說讓本王安靜一會兒嗎!快走!”
腳步聲沒停,卻不是離開的,而是越來越近的。
不知道是哪個奴才如此大膽,叫他知道了,一定連夜趕出府門!
安親王這麼想着,惡狠狠地一回頭,當他看清來人的臉,卻呆住了。
手中酒壺一時不察,滑落在地,安親王往後連退兩步,被石凳一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酒香從碎裂的酒壺裡溢了出來,充斥進鼻腔裡,讓他覺得頭腦發暈,身後出了一層冷汗,他覺得酒已經醒了一半。
來人身着一襲白衣,青絲如瀑,發飾玉簪,眉眼如舊,她在安親王三步外的距離停下腳步,忽然對他笑了笑。
她一笑,安親王卻更加驚恐了,他微微張着嘴,一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你……你……你是……姜慈?”
姜慈點頭,“是啊,王爺還記得我。”
她聲音輕飄飄的,但聽得很清楚,真切的說話聲傳到安親王耳中,不知道是這聲音刺激到了他,還是醒了一半的酒,他隻感到一陣反胃,“哇”的一聲,吐了。
這時候隻聽姜慈道:“王爺,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和郡主說說話,怎麼不見郡主呢?”
隻見安親王渾身一僵,他僵硬地轉過身來,上下打量姜慈,“你……是活着的,還是死了?到底是人是鬼?”
“鬼?”姜慈重複他的話,發出一聲疑問,隻見她忽然裂開嘴笑了笑,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她渾然不覺,直勾勾地盯着安親王,“王爺覺得我是人還是鬼?”
“鬼……鬼啊……”
安親王轉身就要跑,但姜慈怎會讓他逃出,她并不靠近,隻是運功一點,輕而易舉地點了安親王的穴道,讓他無法再走一步。
姜慈走到他正面,讓安親王看着她,才繼續道:“王爺不想見到我?也是,聽說我的房間都已經不在了,看來王爺也沒打算讓我回來。”
一個鬼若是住在家裡,這王府可不就變成兇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