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在帝丹高中讀。”奧德裡安很平靜:“至少也要讀完這個學期,我們班上的同學還是很有意思的。”
明豔的女星适時地蹙眉,為此感到苦惱:“看來我的話你是不會聽了,我希望你能盡早回家去。”
“冷冷清清的……”奧德裡安嘟囔,臉色一變開始示弱,睜着水汪汪的藍眼睛看着奧德裡安:“在家真的很無聊,克裡斯。我想要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不希望我待在日本。”
“……”
一向伶牙俐齒的貝爾摩德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綠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心裡猜測是誰向他多嘴了什麼。
“……克裡斯?”
離得遠,又受光線幹擾,奧德裡安看不清克裡斯的注意力在哪個方向。他猶豫地看着她,不是很想又退回去。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克裡斯似乎被他這個問話給逗笑,“親愛的,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我希望你能明白,母親去世以後,你的監護權就歸我所屬,我是你的法定監護人——恰恰是你在日本這段時間的生活讓我覺得你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這個我當然明白。”奧德裡安不希望自己被當成胡攪蠻纏的小孩,這顯得格外幼稚,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并不氣餒,“我并不是想要和你唱反調,我隻是不想半途而廢,我還想親眼見到帝丹不久後要舉行的校園會。”
“克裡斯,你到時候能來參加嘛?”奧德裡安亮晶晶的狗狗眼又看向了克裡斯,克裡斯差點被他帶偏,有些無奈地看着他:“說吧,男孩,你要出什麼條件才會回去。”
奧德裡安敏銳的從這句平常話中察覺到了迫切感。克裡斯這回來找,看起來是不會這麼輕易妥協了,他清楚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追逐的緊迫感。
奧德裡安失落低頭:“你在我這麼大的時候可是滿世界亂晃,莎朗從不阻止,please.”
“那不同。”貝爾摩德始終保持冷靜,不受幹擾。
她的确是想要趁着彼得離開也把奧德裡安給勸走。很心酸,也很無力的選擇,事情的主動權甚至不在貝爾摩德手上。
自從白蘭地暴斃死完後,boss就一直在物色新的助理。貝爾摩德并不需要謙虛這其中的選擇中會沒有奧德裡安,哪怕他們當初已經協商好,這個收養的孩子隻會是掩飾白色身份所必要的條件。
boss這突如其來的反水不能令人發笑,也不愉快,僅僅隻是因為反水的人知道,貝爾摩德沒有選擇的權利。
什麼組織裡最受boss寵愛的女人,說到底就是份束縛,用來提醒貝爾摩德,哪怕她混得再好,再出名也逃離不開組織。
這位在最佳時間選擇就此将身份當成秘密了的千面魔女在确定奧德裡安完全不适合黑色身份之後,下定決心把這個黑暗的秘密隐藏起來——就當是還了那一顆糖的報酬。
沒達成目的的奧德裡安有些失望的哭喪着臉,“能給我考慮的時間嘛,我還想要好好地告别。”
這是退了一步的信号。貝爾摩德沒有再繼續強迫,給了他這自由的空間:“當然,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們是家人。”奧德裡安搶先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很認真地望着克裡斯:“家人是互相理解的,我也希望你能多回頭看看我,克裡斯。”
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訴求,這讓克裡斯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走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隻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你還是那個幾歲的小男孩。”
“嘿!你上回才說我長大了……”奧德裡安癟嘴。兩人似乎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克裡斯很放心地把自由的空間交給了奧德裡安,并不覺得奧德裡安會臨時反悔。
這裡面放心下的信任來源于十多年的觀察相處,養小孩,其實并不是很理解小孩的女人估計也不會想到,小孩最會出爾反爾,耍無賴了——哪怕是即将成年了的少年,同樣也适合這個道理。
一個禮拜後,如約而至來到酒店服務台的克裡斯剛要問房号3006居住人的動向,就先一步被工作人員搶先。
工作人員比對着照片上的模樣問道:“是溫亞德小姐嗎?”
克裡斯:“你是……?”
工作人員:“溫亞德先生臨走時給了封信給我們,要我交到你的手上。”
貝爾摩德一臉莫名地接過,心裡湧出不妙的預感。
孩子靜悄悄,必要作妖。
貝爾摩德在養小孩的十二年裡,首次體會到這句話的真理。
【克裡斯,我去看怪盜基德的魔術表演啦!三天後回!
——奧德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