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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大阪的神戶秋季十分短暫,十一月出頭,穿着薄薄的兩件長袖便顯得不太禦寒。出門太急壓根沒收什麼厚衣服的少年擤着鼻子走在馬路上。
他不像其他同樣是來旅遊的外人,拿着手機開着導航低着頭亂看。雙手插兜的少年漫無目的地走着,既不考慮目的地,也不考慮該如何回,隻是想走就走。
累了就找家可以坐人的店休息一下,渴了就買杯熱飲。大半天冷風吹下來,頭暈得厲害。
拖着疲憊身體的少年最後坐在了公園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在面前跑來跑去的小孩。那家給出地址的居酒屋完全沒有動力去看,難得産生鴕鳥想法的奧德裡安木着臉看着在附近踢球的小孩,他們的臉上揚着最純粹的笑臉。
玩得正起勁的小孩們也注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猶豫着把其中一個長得瘦小的孩童推出來,在後面替他揮舞手臂鼓勵他大膽向前。
被當成突破口boss的奧德裡安耐着性子看着人慢慢地走過來,雙手握拳鼓起勇氣開口。
“大哥哥,要不要來一起玩啊。”
小孩向這個誤入的少年提出友善的橄榄枝。
奧德裡安愣神了一下,在小孩越來越忐忑的表情中揚起笑臉,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随手把身邊買的小蛋糕遞過去。
“謝謝,你們去玩吧,這個給你們吃。”
小孩沒有接過,義正詞嚴:“不用,大哥哥自己吃。”
被拒絕了的奧德裡安看着他,有些滿意對方的警惕心。
他好脾氣地收回手,朝着對面的人招手叫他們都過來。
“來,我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助。”
面對大人的請求,本就處在好奇心旺盛時期的小孩們聚攏在一起,豎起耳朵,眨着大眼看着面前坐着的人,擠在最前邊的便是最早過來的小孩。
奧德裡安神色自若地又摸了一下旁邊毛茸茸的腦袋,面對小孩童言稚語的你是外國人的發言也不氣惱。
“我問你們啊,這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怪事?”小孩們一驚一乍地看着小夥伴們,就像約好似的扭頭盯着奧德裡安:“什麼才叫怪事?”
“我家附近有一人被警察抓走了。”長相偏圓潤的小男孩挺起胸膛,發出疑問:“這算怪事嗎?”
奧德裡安搖頭。
“我知道,明初的一個小夥伴被人收養之後沒幾天就去世了,大家都傳是他的養父母幹了壞事。”頭上紮着羊角辮,剛剛一直出主意的小女孩問道:“這算怪事嗎?”
明初本人臉色一白:“小婉,快别說了,院長可是說了不讓我們讨論。”
院長?
這事奧德裡安很熟。
他默默地豎起耳朵,聽着兩個小孩的争執。旁邊的小夥伴臉色正常,并沒有因為他們是孤兒院出生而面露異色,興許是因為關系好。
他出聲打斷:“你們誰能和我介紹一下這件怪事呢?實不相瞞,我也是孤兒院出生……”
點到為止,在他說完這兩句話之後,那兩個快要吵起來的小孩看向奧德裡安的目光就變得不同——換句話來說,那就像後輩看前輩的眼神。
奧德裡安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雷到。
他把兩個人拉緊,以一種相當和藹的目光試圖和他們溝通:“沒關系,這種事哥哥有經驗。”
他揶揄地朝小女孩眨眨眼,“我們偷偷說,不讓院長知道。”
小女孩高興地看向小男孩,仿佛在說看吧,沒有問題的。
小男孩欲言又止地看着同伴,承擔了這個年紀不應該承擔的苦惱。以六歲的年齡擔憂事情暴露會不會被訓斥。
奧德裡安看出了他的苦惱,用幾個小玩意打發掉其他小孩,才攤手示意:“瞧,除了我,誰都不會知道。”
小男孩皺着一張臉,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
這種單純好奇且散發出善意的目光,奧德裡安接受良好,笑眯眯地和小女孩談起來。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怪事?”小女孩問了一句,好奇地歪着腦袋看着他,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大哥哥為什麼執着于想要知道這些無關事。
“因為我是偵探。”奧德裡安理直氣壯地和小女孩自我介紹,“偵探就是要收集這些怪事。”
“是嘛?”現有知識還不足以讓她想出反駁話,兩個小孩雖然覺得怪怪的,卻也找不出毛病來。
小女孩依言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