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的。”
毛利小五郎挑挑練練地挪了挪屁股,離旁邊吃相豪放的人遠點,左右兩邊擠過來慘遭夾擊的柯南拖長着嗓音念叨:“叔叔,我要被擠死了。”
不大的壽司店人員爆滿,圍着露天廚房的吧台坐滿了人,裡面的廚師忙忙碌碌地制作一步又一步,放材料、黏上海苔。
隻分得一片活動區域的人束手束腳,一有人大幅度活動就會影響到旁邊人,一個容易産生矛盾的環境,隻差一個引線就會點燃。
因此,沖破喧嚣發出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冒出來時,裡面的人第一反應不是驚慌,而是擡頭去查看情況。
臉部抽搐露出痛苦神色的男人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失去了呼吸摔倒在地,白色泡沫從嘴角流出……
“他死了。”
擠進人群中,來到被害者旁邊的柯南手搭在頸部大動脈上,手下觸感沒有任何起伏。
“大家快讓開,現在誰都不能離開!”
毛利小五郎終于在柯南宣布人死亡前擠進人群,有些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的人捂住嘴向後退,左顧右盼,臉上寫着你們誰是兇手的表情。
民風淳樸的米花人淡定地夾起一塊壽司塞進自己嘴裡:“以前得罪過什麼人?”
外地人:“就不能是食物過敏了。”
米花人用看沒有被摧殘的花骨朵眼神赤裸地盯着:“不可能!”
他激動地湊到屍體邊嗅了嗅:“這股味!沒錯,絕對是苦杏仁味!是下毒吧。”
柯南一言難盡地盯着湊過來的人:”不要破壞現場。”
“好的~”
柯南再次擡頭看了這陌生人一眼,為這精神狀态莫名的人報以同情。
瞧這倒黴蛋,這是被什麼事情刺激瘋了?
又一次遇到案件的米花人找到自己的證詞證據,非常強勢嚣張地拉着這裡的人不讓走,堅持要等警察到來。
打了一通報警電話又回來的毛利小五郎見有人組織秩序,放心地把注意力放到被害者的身上。
身體旁邊有食物殘渣掉落,被害者原先坐着的位置上,已經動了一半的壽司還好好的桌上。
兩種情況,一是吃到一半發病,二是在吃飯途中觸碰到了藏有毒藥的物品。
兩種情況乍一聽都有點道理,可惜現實不是靠我覺得來判定的,偵探不是靠臆想來破案,一切的開頭講究的是證據。
警方姗姗來遲,在民衆怨言将要升起之前,拉橫線圍住了這家這段時間風靡一時的壽司店。制作壽司的幾名師傅被單獨拉出來,由一名和善的警察問話,看到拉繩圍過來湊熱鬧的人群隔着玻璃見到了裡面模糊的身影。
這群圍觀群衆中,有一名群衆樂呵得拉下了臉,一副便秘了的模樣瞧着裡面,盯着那幾個做壽司的人的臉。
就被我碰到了?
奧德裡安恍恍惚惚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那被警方問話的壽司師父裡是否有一名獨眼的人。
對上了,又一次。隔着冒着水霧的玻璃窗,奧德裡安能感受到剛剛看的人往外看了眼,戴着眼罩,長得有些潦草的人若無其事地往外看了眼,回頭和善地回警方的問題。
奧德裡安看得牙疼。
真的是朗姆?
他有些麻木地心想:這個一臉老實,一通罵下來還能得到笑容的老實人是誰啊?真的不是我找錯了?
在島上領會了各路精神病的年輕人現在有些應激,非常刻闆印象的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深覺組織裡沒啥正常人,混到二把手的人更不是什麼正常人。
一把手都那樣了,二把手怎麼會好。
奧德裡安忘我地盯着,看上去要把人盯出花來。被盯的對象回頭看了眼,漠然地收回目光。
一個好奇心旺盛,還沒被毒打的孩子。
朗姆打第一眼便得出結論,因此更沒興趣和他搭話。組織的二把手很忙,和想管事就管事,不想管事就當甩手掌櫃的boss不同,本身就負責情報組,經營着自己勢力的二把手還得抽時間出來打工。
情報組從上到下,從領導到員工都是卷王,為了情報蝸居在任何一個地方,充當兢兢業業的打工人。
鹹魚的奧德裡安不懂這種幹勁從何而來,如果說奧德裡安是為了日後和家人的美好生活而奮鬥的話,以情報為生的混沌立場的人忙上忙下,究竟是為了什麼……奧德裡安不懂,有生之年之内相比也不會懂這種邪惡樂子人的心态。
盯着已經交代往離開的背影,奧德裡安摸着下巴思考:朗姆年紀也很大了吧。
被念叨年紀大的人腳下一滑,神經質地回頭望了眼窗外,做流浪漢打扮都沒打扮明白的少年凝視着室内,金色的頭發哪怕被帽子遮掩了打扮,水霧迷離隔絕了大部分顔色,在朗姆看來依舊亮得礙眼。
讨厭人的孩子,讨厭人的左右手,哪一個都叫人讨厭,升不起一點好感。
他讨厭權利,他愛着權利。
來自黑暗裡的人站在一條分界線上,冷漠地看着懸崖上的人,往前一步是深淵,後退是人間。
長生不老,素來是個僞命題,明知不現實卻又無數人前仆後繼。組織的一二把手在争權矛盾爆發前最根本的,是從始至終兩人的出發點就不同。
boss想要長生,而朗姆想要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