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裡被下了東西?
更不可能。
這是在學院,提供酒水的是大二大三的學長,第一杯飲料還是凱文遞過來的,怎麼可能有人要害他。
那難道是……戒斷反應?
柏走出人群,仔細查辨身體的反應,此刻他某些症狀和戒斷反應很相似,比如腳步虛浮、發熱……但又沒有先前那種煩躁和呼吸急促的感覺。
而他後頸處的腺體卻又有些發脹。
柏弄不明白,找到附近的衛生間,進去洗了把臉。
他望着洗漱池前鏡中的自己,臉色是有些潮紅,但還沒有到那種一眼讓人看出不對勁的狀态……
阿斯加爾醫療中心的醫生曾告訴他,戒斷反應會随着臨時标記的安撫而漸漸痊愈,且每一次症狀出現的間隔也會不斷拉大,上一次他被席宸标記到現在,才過了不到半個多月的時間,按理說不該這麼快就出現症狀。
柏雙手撐着池沿靜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那場派對中待下去。
他摸出手機,打算給凱文打個電話,可是通話鈴聲響了幾遍,始終沒有人接。
估計是玩嗨了。
柏收回手機,想了想,決定回去一趟,找到凱文,說一聲就走。
他離開了衛生間。
卻沒想到在返回的路上遇見了奧辛。
奧辛自從上次當着席宸的面向柏道過歉後,偶爾在校園裡撞見,多少會表現的有些緊張和不自在。
柏對他倒是沒什麼感覺,遠遠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四周無人,奧辛猶豫了一會兒,以貴族禮節向柏行了個颔首禮。
柏點頭回應他。
兩人錯身而過,奧辛正要往前走時,忽然嗅到風中傳來一股極其甜美的信息素味道。
洋甘菊……混雜着有些清冷的松木香,跟席宸的冷杉氣息似乎有些沾染。
奧辛驟然轉頭向柏望去。
“安……安柏!?”
柏轉頭看向他。
奧辛:“你……”
他正要說什麼,但此時此刻,一陣夜燈吹來,那股迷離的氣息又散去了。
柏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奧辛不确定地皺了下眉,懷疑自己剛才聞錯了,小心翼翼改了口:“那個……你要去哪兒?”
柏:“派對,去找凱文。”
奧辛:“你……一個人去嗎?”
柏點點頭,有些莫名,問:“有什麼事嗎?”
奧辛:“沒、沒有。”
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見對方似乎再沒什麼話說,轉身告别離開。
奧辛表情糾結地站在原地。
他不确定自己剛剛聞到的是不是柏信息素的味道……可柏一個Omega,怎麼會對自己的發情期毫無警覺?
還那麼泰然自若地站在對面跟他說話。
如今的奧辛可不敢生生跑上去問類似于“你發情期是不是到了”這種話,作為一個Alpha,這種話對Omega來說極其冒犯,不論柏作何反應,席宸知道後肯定要直接削他。
可萬一……
奧辛撓着腦袋在原地走了兩圈。
片刻後,他決定尾随跟上去。
*
柏在前往派對的路上,遇到了一群躲在角落裡抽煙的學生。
其中兩個人不知為何盯上他,沖他吹了聲口哨。
柏冷着臉朝對方看了一眼。
由于他與衆不同的外表,偶爾也會遇到些搭讪的人,但在表露出拒絕後,對方都會自感沒趣地離開,可這群混子們居然膽大包天向他圍過來。
“小O,一個人在這兒找什麼呢?要不要找個哥哥疼你?”
對方一出口便是污言穢語。柏擰了擰眉,有些意外對方怎麼會知道他的性别。
他往後退了一步,冷淡道:“滾。”
“呦,還矜持上了!”對方上下打量他,丢了手裡的煙頭,笑道,“裹這一身騷味,擱這兒裝什麼清純呢?走到這兒來還不是要找個人上你?”
“……”
柏并沒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但他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不禁再次往後退去——夜色深沉,又是校園内,他不太想在這種時間以及這個地點跟校園混子起沖突。
然而對方卻将他的舉動視為害怕,更加意味深長地朝他堵過來。
柏壓下眉目,指尖凝聚起淺白色的魔力,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而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從他身後響起:“什麼人,在這兒鬧事?覺得護校魔導師們今天都不上班是吧?”
柏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見剛與自己見過一面的奧辛從後面走過來。
奧辛站在離他十幾步開外的地方,盯着那群校園混子,沖對方比了個要麼挨揍要麼滾的手勢,并釋放出些許Alpha威懾。
威懾強度令對方察覺到這并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盡管心有不甘,混子們左右思索,也不敢在校園内鬧出太大的動靜。
于是你拉我扯地紛紛跑了開去。
奧辛收斂威懾,看向柏時,剛還淩厲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詢問道:“我……威懾沒影響到你吧?”
他已經非常謹慎地控制了威懾範圍,怕對柏造成傷害。
柏搖搖頭:“還好,你怎麼在這兒?”
奧辛:“你……”
他絞盡腦汁地斟詞酌句半晌,最後還是歎了一聲,破罐子破摔地問道:“你沒察覺到你一直在釋放Omega信息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