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我暑假在軍團的時候見到不少士官會把家人的相片擺在宿舍，你……”

席宸打斷道：“家人？”

他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柏，相互沉默片刻，席宸忍不住問道：“柏，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從柏口中第一次聽到喜歡，是連柏都還尚不确定的詢問，第二次聽到，是他自認為柏在應對女王的質詢……席宸其實從不敢在這份感情中給自己太多期待，怕一旦落空，反而自尋麻煩。

可柏若是不喜歡他，又何需大費周折到這兒來，又為他準備這一切。

他克制着不要在柏面前太過得寸進尺，可柏一次又一次給了他得寸進尺的機會。

席宸實在想要個答案。

……

柏點頭，說：“喜歡。”

席宸：“真的喜歡？”

他不大确信，或者說不敢相信。

柏沉默片刻，在席宸望過來的滿含期待又忍不住懷疑的表情中，突然察覺到一件事情——他似乎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到對方。

席宸獻出感情，就像把一柄匕首交到他手裡，任柏可以肆意對自己捅刀子。

柏決定把這把匕首丢開。

柏說：“喜歡。”

随即擡手勾上席宸的脖子，試探着釋放些許Omega誘導信息素，湊過去親吻對方的嘴唇，讨取Alpha的信任和歡心。

席宸微微一滞，他并非沒有品嘗過柏信息素的味道，一直甜美、誘人……但從未如此溫馴。

柏實在是縱容，任憑席宸反客為主，甚至不介意他無法克制的粗暴和貪婪，直至被席宸按倒在桌上，都沒有掙紮。

卻不料在席宸強行收攏理智，企圖用安撫信息素緩解兩人之間不合時宜的情欲時，止不住“嘶”了一聲。

席宸停下動作，有些不可思議道：“你……疼？”

他都沒有對柏做什……咳，除了柏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總之席宸确保自己釋放的是安撫信息素。

他的Omega怎麼會對他的安撫信息素不适？

柏有些艱難地從桌上撐起身，下意識用手護了下後頸：“沒有，我剛剛……”

席宸：“給我看你的腺體。”

體檢報告上寫腺體輕度撕裂，席宸了解過所謂的輕度撕裂是什麼症狀，不可能對他的信息素敏感。

甚至他的安撫信息素可以加快傷口痊愈。

柏有些猶豫：“席宸……”

席宸：“聽話。”

柏：“……”

席宸在某些時候會用上不容辯駁的語氣，柏知道自己不會在這種時候反抗出任何結果。

他猶豫片刻，扯開本就淩亂的衣襟後領，懷揣着僥幸向席宸低頭……應激反應總不該被看出來。

但柏高估了自己對身體反應的克制。

席宸指尖尚未碰過去，他腺體部位已經敏銳地生出一絲疼痛，這疼痛過電般擊中他的身體，令柏微微抖了一下。

柏下意識抿唇，繃緊身體企圖控制。

席宸：“……”

他縮回了手，沒敢再碰過去，皺眉盯住柏偏頭躲避的視線：“跟我說實話。”

柏：“就……一點小問題。”

席宸：“小問題？”

柏：“一些後遺症……很快就痊愈了，不嚴重。”

席宸：“什麼後遺症？體檢報告裡怎麼沒說？阿斯加爾的醫生怎麼看的？”

他當初聽到柏在軍團遭受Alpha威懾就已經心情忐忑，但柏不肯說，體檢報告呈現的結果又似乎并不嚴重……席宸沒想到居然有情況瞞着。

他掏出手機就要給阿斯加爾的主治醫生打電話，被柏一把攔住：“真的沒問題！”

席宸垂眼打量他，一眼看穿柏掩飾的心虛，額角跳了一下。

席宸：“兩個選擇，要麼我打過去問，要麼你自己坦白，跟我說清楚體檢報告到底是怎麼回事。”

柏：“……”

兩害相權……柏挑挑揀揀跟席宸叙述了自己病情的真實情況。

席宸默然半晌。

柏：“是我蠻不講理要求他們改報告結果的，你别遷怒，我……怕你擔心。”

席宸揉了揉額頭。

現在他就不擔心了？

柏小心看他：“席宸，你……别生氣啊。”

“……”

席宸氣不起來，要氣也是氣自己當初做了一些蠢事，但凡他知道那次試探會給柏帶來這麼長久的後遺症……

柏還在安慰他：“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一點點螞蟻叮似的疼，我又不是紙糊的，修習魔法比這難受的多了去了。”

席宸有些無奈，把柏攬進懷裡，沒敢再碰對方後頸，低聲道：“是我不好，我也不該讓你去軍團。”

柏一下子從席宸懷裡掙出：“不……”

他向席宸隐瞞病情的原因之一，就是怕對方拒絕他再到軍團參與機械魔法武器的教習訓練。

柏正色道：“席宸，這件事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