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有一束微弱的燭光。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席宸在進門那一刻就感受到了柏的氣息。
燭光輕微地跳躍着,光圈照亮的範圍顯示那是一個蛋糕,蛋糕上插着一枚蠟燭。
柏在房間施了一個魔法,當席宸推門進去時,四周便有魔法光暈散溢開來,凝成一幕幕小的幻景:是搖曳的風鈴、爛漫的玫瑰、成片成片的郁金花海……
與此同時還有生日快樂歌的音調響起。
應該是在房間某個位置藏了音響。
“……”
席宸忍不住笑出了聲。
柏一句“生日快樂”還沒說出口,聽到席宸的笑聲,忍不住道:“你笑什麼……”
席宸:“沒什麼。”
這麼多年來,還沒人給他搞過這麼煞有介事的生日儀式。
他繞過桌子,走到柏身邊,借着昏暗的魔法光暈牽住柏的手。
柏:“場地有限,雖然簡陋了些……唔……”
沒說下去,席宸吻住了他。
空間局促,席宸将柏推到身後的牆壁,低頭按住。
唇齒輾轉,極具侵略性又溫柔……他才不關心什麼場地、儀式,他隻要柏。
柏被迫順從地仰頭回應,換來是更加席宸放肆的侵略,席宸将柏圈在懷中,掌心遊走到柏的背部,指尖悄無聲息、一寸一寸撫摸柏的脊骨,順勢而上,觸碰到柏曾受傷的後頸腺體。
他記得體檢報告上寫的是輕度撕裂。
柏渾身一緊,下意識掙開,急促喘息着,抓住席宸伸到他背後的手。
席宸:“疼?”
柏抿唇……不是疼,是未曾痊愈的Alpha威懾應激反應後遺症。
席宸掌心指腹都有汗液,汗水攜帶信息素的味道,讓他無可避免地感到一絲恐慌。
柏輕咳一聲,故作掩飾地握住席宸的手,低聲道:“我為你做了蛋糕。”
他将房間裡的燈打開,辦公室中央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蛋糕。
蛋糕看起來并不精緻,甚至有點……粗糙,但上面插着一根十分精緻的蠟燭。
柏:“我自己做的,嗯……是不太好看,但味道應該還行。”
他臨時找了烘焙師傅,學了兩天的制作方法,并且認識到自己這輩子大概沒什麼藝術細胞。
蛋糕上面的奶油勉強抹均勻,除了堆得頗顯淩亂的水果,還有一朵……席宸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奶油拉花。
柏輕咳一聲:“你不是不喜歡卡通蠟燭,我給你換了别的……”
蛋糕上的蠟燭倒是非常精緻,通體金色,镂刻着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價值不菲,約莫是請了專門的燈燭設計師。
席宸記起柏當初說要幫他換掉不喜歡的蠟燭。
于是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柏看他一眼,略顯心虛道:“你……又笑什麼?”
眼前的蛋糕是有些拿不出手……柏其實想給席宸準備一個足夠驚豔的典禮,可軍區實在不适合他仗着身份搞出巨大的排場,親手制作蛋糕是柏能想到的最有心意的主意。
雖然蛋糕樣子不行,但配方和流程嚴格遵守了烘焙師傅的教導,柏想,味道應該不會差。
柏:“你……要不嘗嘗?”
席宸一邊說“好”,一邊笑着彎腰吹滅蠟燭。
“等……”柏沒來得及阻止,“你還沒許願望!”
席宸:“哪有什麼願望。”
柏都已經在這兒了,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心願。
柏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拿起旁邊的塑料刀叉,給席宸切蛋糕。
他這輩子實在是跟廚藝犯沖——蛋糕也很不好切,奶油和蛋糕胚都軟綿綿的,柏想切出一個完整的形狀,卻一不小心把蛋糕倒在盤子裡……
實在是更難看了。
柏:“……”
席宸臉上的笑意更明顯,接過柏遞來的勺子,随便舀了一口,便說:“好吃。”
“真的假的?”柏看着盤子裡慘不忍睹的糕點,覺得對方在哄自己。
“你自己嘗嘗?”
席宸一邊說,一邊低頭看柏,趁着柏毫無防備的間隙,忽然低頭再次吻住對方。
他唇齒間留着奶油的甜味,在柏唇舌間掃蕩。
片刻,席宸起身道:如何?”
柏:“……”
柏面紅耳赤,實在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放下手裡盛放蛋糕的托盤,轉移話題地拿起旁邊凳子上的背包,将儀式推進到下一個環節:“我還有個禮物想送你。”
席宸:“嗯?”
他看到柏從包裡拿出一台拍立得相機。
柏:“拍張照片吧。”
柏上次翻遍相冊,也沒找到一張跟席宸的合照,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想補回來。
席宸看着柏挑選角度、擺弄相機……倒騰一通後,拉自己在他身邊擺好姿勢。
“咔嚓”一聲,一張巴掌大小的照片很快出來。
照片上的柏笑容和煦,微微側頭靠在席宸肩上,一副自然而然親密的樣子。
席宸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又見柏變戲法似的從包裡取出一個相框,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裝進去,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