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王室也不知道溫斯公爵手裡攥着這東西。
而柏要把它拿到席宸跟前。
溫斯公爵:“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以後就再沒了退路?”
柏有天如果真的跟席宸過不下去了,或者厭倦了困在宮廷與席宸之間做一個Omega的生活,這枚鑰匙會是他最後的籌碼。
柏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外公,如果我現在不去救他,以後才是真的沒了退路。”
*
南方部落,與西魔法帝國西南邊境接壤的某處密林。
席宸閉了閉眼睛,屏息咽下心頭仿若岩漿溢出般幾乎要壓不住的躁動,擡手召喚魔法,用黑魔法強勢的力道掀起一陣激烈的氣流波瀾,沖散了周圍幾欲令他窒息的詭谲馨香氣息。
他低促喘了幾口,擡眼望向四周毫無出路的樹叢和雜草,不得已,隻能将周身已擴至方圓數百米範圍的陣法又擴大了些。
科即便如此,那種詭谲的香氣還是從遠方絲絲縷縷地不間斷蔓延過來,四面八方,遊蛇般不住往他口鼻、腺體、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裡鑽。
席宸知道那群虎視眈眈的叛軍就在陣法外盯着他,他沒有辦法解開陣法,也沒辦法移動自己的位置,因為越靠近邊緣,那些香氣的味道就越濃郁——對方用了最卑劣的手段,企圖通過易感素誘導,讓本就處在易感期的他把自己困死在這個地方。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席宸已經兩天未進米水,之所以還能撐下去,純靠命不該絕的意志和當初在溫斯公爵手下被煅塑出來的遠超常人的堅韌魔法血脈。
可留在他眼前的也并沒有活路:
要麼像現在這樣,守着這片陣法繼續耗下去,直到魔力耗盡;
要麼沖出陣法,跟圍困他的叛軍們大幹一場——對方會立刻釋放巨量易感素,他的死狀不會比倒在這片陣法中耗幹魔力好看到哪兒去。
……
想想辦法。席宸壓制着腦子裡快要遏制不住的幻覺和種種可怕的念頭,對自己說,快想想辦法。
他不能死在這兒。
天氣實在是燥熱,為什麼明明是歲末,已到了冬天,這裡的天氣還是如此焦熱的令人心慌?
南方,一定是因為南方,這裡是南方部落,南方就是比北邊要熱一點。
席宸索性丢掉了自己的外套,即便手凍得通紅,但他卻下意識用手去扯自己領子。
然後他扯到了脖子上挂着的一個東西。
是一枚戒指。
他與柏互為情侶款的那枚魔法石戒指。
戒指發着幽幽刺目的冷光,說明柏現在的狀态并不好,光芒忽明忽暗,說明……
席宸閃了下神,忽然察覺到陣法中有外人闖入,眼皮頓時跳了一下。
好大的膽子。
在陣法外鬼鬼祟祟地圍困他就罷了,敢瞬移到陣法内跟他正面沖突,簡直是找死!
席宸想都沒想,彙聚陣法的能量,一道禦魂令向對方潛入的位置砸過去——令他意外的是,對方居然離他這麼近,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那道氣勢磅礴的禦魂令險些砸到他自己身上。
席宸看到對方反應極快地撐起一道白魔法護盾,更令他意外的——那護盾不僅保護了對方,還罩在了他的頭上。
“席宸!”對方叫他的名字。
那一瞬間,席宸覺得自己一定出現了幻覺。
那不可能是柏,柏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出現在這裡!
是亂軍使的惡毒計策?還是自己被易感素攪弄得終于喪失了理智?
席宸想,他最好快速做出反應,把眼前這個幻覺消滅掉,而不是被蠱惑般傻站在這兒……
可他聞到了柏信息素的氣息。
淺淡帶着安撫意味的洋甘菊香氣像一道緩慢淌過的溪流,安靜地熨慰着他被烈火灼燒般的幹裂的軀殼和靈魂。
柏走到了他跟前:“席宸,是我。”
席宸眼珠動了動,看清柏的藍瞳、白發、不安而憂慮的眼神……柏的手攥住了他發顫的手指。
柏望過來的目光格外心疼:“席宸,你……”
席宸咬了下牙,忽然一把拽過對方,将柏緊緊箍進懷裡。
如果這是幻覺,他想,那就讓我這樣死掉吧。
他低頭,将幹裂的嘴唇和饑渴的犬齒嵌入柏後頸處那個散發着甜美信息素的位置,急不可耐地吮吸起對方清甜的氣息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