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淡而柔和,“走吧。”
明月皎潔,濃稠的夜布上鑲嵌着幾顆明亮的星星。林幼清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甯靜漂亮的夜空,可惜此刻小腹隐隐作痛,沒有心情欣賞。
原本她還在思考如何當着紀承風的面優雅地購買衛生巾,結果走到小賣部門口時,他說:“我在外面等你。”
那正好。
小賣部裡賣的衛生巾是沒見過的小品牌,猶豫再三,林幼清還是買了,能怎麼辦,湊合用吧。
老闆是位中年婦女,見她買衛生巾,特意裝了個黑子塑料袋。
林幼清拎着東西出來時,紀承風雙手插兜靜靜地站在樹下,潔白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好看得像座雕塑。
诶,不是她心志不堅,而是敵方實在誘人。
短暫地欣賞三秒,腹中疼痛拉回她的思緒。不想被身邊的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林幼清穩住步伐,然而僵硬的姿勢出賣了她。
“很疼嗎?”
紀承風停下腳步,偏頭問她。
林幼清下意識捂住小腹,“有點。”
不對,他怎麼會問她疼不疼?
見她表情不太好,紀承風沉聲道:“要不要我背你?”
林幼清咬咬牙,“不用,就這幾步路,我自己能走。”
小腹下墜感越來越強烈,她白着臉,步履艱難。要命,想上廁所的感覺又來了。
每次來例假,她總會腹瀉。
紀承風歎了口氣,長腿一邁走到前面背對着她屈膝蹲下,“上來吧,我把你背到校門口就放下,不會被其他人看到的。”
此時此刻,好像有把電鑽在腹部鑽來鑽去,疼痛難耐,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林幼清不再矯情,趴上他的後背,兩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紀承風輕而易舉将她背起,磁性的嗓音随風灌入她耳中,“看過醫生嗎?”
“你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嗎?”林幼清試探地問。
“不就是來例假麼,很正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看過,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必要時吃點止痛藥就行。”
她通常是來例假前十個小時會肚子疼,熬過去就好了。
疼痛讓林幼清的聲音有些疲軟,她有氣無力地開口:“你怎麼知道我來例假了?”
他轉過頭來,“這個時間買東西,再加上你臉色不好,想猜不到都難。”
“萬一我是買東西吃呢。”林幼清小聲嘟囔着。
“這裡沒有你喜歡吃的零食。”
紀承風語氣很淡,卻十分笃定。他步伐沉穩有力,林幼清在他背上絲毫沒有颠簸的感覺,因為身體緊挨着增加不少熱量。
月光下,兩道身影交疊融合成一道,宛如世間最親密的情人。
怕被人看到,走到校門口林幼清便喊停,“放我下來吧。”
紀承風慢慢下蹲,生怕動作幅度太大讓她更不舒服。
最後幾步路了,勝利就在眼前,林幼清扔下一句“謝謝,我先走了”便忍着疼痛快速走回宿舍。
靠,她什麼時候才能治好痛經拉肚的毛病!
紀承風收回視線,走向小食堂。
......
從衛生間出來時,林幼清輕松不少。換好睡衣後,她剛要上床躺下,有人敲門。
“誰?”她警惕地問。
門外傳來紀承風聲音,“是我。”
林幼清卸下防備,打開門。紀承風手裡正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暗紅色湯水,“給你煮的紅糖姜水。”
她怔住,呆呆地接過那隻碗,“你煮的?”
紀承風眉毛一挑,“除了我還能是誰。”
怕他們半夜肚子餓,食堂阿姨把食堂鑰匙藏在某個地方,方便他們自己做吃食。
林幼清沒想到他居然會給自己煮紅糖姜水。
“早點休息。”紀承風說。
關好門後,林幼清坐在床上小口喝着紅糖姜水,甜中帶點辛辣的湯水流入腹中,身體很快暖和起來。
平心而論,紀承風各方面都很不錯,最大的缺陷是心裡有個白月光。
一想到自己是因為那個白月光才得到他的特殊對待,她就非常膈應。
林幼清将紅糖姜水一飲而盡後,下定決心問個清楚,如果紀承風的确把她當成一個替身而已,那她就收回這份喜歡。
天底下男人多得是。
她要的,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