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平安兒引着兩個小丫頭捧了食盒進來,徐應悟掀開一看,除了菊花腦,還有荷花餅、銀魚湯,和四個剝了殼的雞蛋。精緻碳水、高纖維、蛋白質都有,他滿意地點點頭,這孫雪娥笨是笨了點兒,倒還聽勸。
徐應悟将那碗清香撲鼻的菊花腦鮮湯送至西門慶面前,殷勤道:“哥嘗嘗這時令鮮蔬,過了這季,再想吃可要等明年了。”
西門慶縮着下巴直皺眉:“我不樂意吃這野草葉子,碜牙又澀口……”
“哥你這樣,我可要上手喂你了啊!”徐應悟說着便拎起筷子,西門慶趕忙“诶诶”攔下,勉為其難自己夾了一口。
真真是味同嚼蠟,苦了吧唧的難以下咽,西門慶怕他再勸第二口,緊着打岔找話說:“應二哥可遇到甚麼事了?怎的近來竟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連樣貌,也……五官雖同過去别無二緻,但總覺得,哪兒不大一樣了。”
徐應悟心想,那能一樣嘛,我可是打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來的。不過他正愁找不到自然的話頭提這事兒,既然這貨誠心誠意地問了……
“哥慧眼如炬,這都看出來了?”徐應悟故作神秘地越過桌子,湊到西門慶耳邊小聲道,“最近我啊,戒色了。”
西門慶應聲“噗”地噴了一口,鼻孔裡竄出一條銀魚來。他笑得不行,趕緊把手裡潑潑灑灑的湯碗放下,扶着額渾身都在抖。
“不騙你,哥。”徐應悟臨場現編,“實不相瞞,前月我确實出了點兒劃子。那幾日在館子裡,辦那事……每每将要入港,就突然疲軟下去;才侍弄好了,一到臨門之際,又提不起來……反反複複,左來右去,把人弄得直來火,怎麼也成不了事!”
徐應悟擡眼見西門慶頗有興味地瞅着他,安心繼續诓道:“我心中忐忑,生怕是因上了年紀,力有不逮,今後再無法享這人間極樂。幸而那日在街上被一跛腳道人攔住,高人一望便知我虧了身子,叫我務必守身戒色,還教我不少強身健體、回複元陽的法子。這一月來,我按着那高人的教導修身養性,果然……”
徐應悟故意停下賣個關子,得意洋洋朝後仰着搖頭晃腦。西門慶彈膝蹬他一腳:“果然怎樣?”
“昨晚……哦不,前兒晚上,”徐應悟湊近他挑眉道:“幹哭三個小郎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