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西門慶這厮,委實長得不賴,頭小肩寬,皮膚細白,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而且他腿可真長,明明比徐應悟矮幾公分,裆線卻比徐應悟高,四尺來高的澡桶,他一踮腳就跨進去了。
這麼長的腿,多适合抗在肩上。徐應悟恨恨地想,這浪貨瘋起來說不定會主動勾男人呢。一旦突破了道德防線,情欲大壩便瞬間決堤,各種平日裡不敢去想的下流念頭一股腦兒湧出來……
激情褪去後,罪惡感排山倒海而來。可能是家庭環境的緣故,也或許是多年僞裝壓抑帶來的惡果,徐應悟在這件事情上其實心理負擔很重。雖不至于愚昧到相信“戒色吧”的腦殘理論,但他的确每次自渎後都會陷入深深的空虛和自責,好半天緩不過來。
他居然幻想跟西門慶做那種事?!蒼天呀,西門慶啊那是!人類文明史上排得上号的色魔淫棍,同時又是他作為應伯爵的異姓兄弟和衣食父母。
這是在幹什麼?!用魔法打敗魔法?打不過就加入?怎麼會淪喪到意淫這家夥的地步?徐應悟責怪自己肮髒又堕落,簡直難以自處。
小睡了片刻後,徐應悟終于從絕望自抑中稍稍抽離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吧,他嘗試着為自己開脫。萬惡淫為首,論迹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隻是想想,又不會有什麼現實的後果。再說了,是西門慶先招惹他的。明知他喜歡男人,還在他面前搞這種小把戲,哪個幹部經得起這種誘惑?
徐應悟掙紮着爬起來,穿好褲子去竈上,叫張松幫他燒了一大鍋熱水,他把自己的□□和靈魂都清洗了一遭。
經過剛才的放縱,他對西門慶多少報着點内疚的心理。這貨吃點蔬菜像咽藥一樣,餐餐去盯着他也不現實,得想個法子讓他自己願意吃才行。菊花腦那味道确實有點沖,不适合新手,徐應悟決定再去找隔壁錢幹娘,打聽打聽還有什麼别的好吃點的菜,實在不行自己開塊地給他種點兒。
話說徐應悟事了拂衣去,西門慶叫了好幾聲“來人”,竟沒人應。他隻好自己動手,起身提桶添了些熱水,再邁進來的時候,還被斷成兩截的玉環硌了腳。
方才應二哥沖将進來,猝不及防令他赤身相見,着實把他吓了一跳,可他很快便想通了。應二哥要看便看吧,橫豎并非頭一回被他瞧見。
平日裡西門慶在勾欄院裡玩耍時,應伯爵常在他同女人辦事中途闖進來鬧他,有時要“抽頭兒”與他女伴兒親嘴兒,有時問他讨香茶吃、故意在他身上搜刮搔癢。
西門慶原就是個葷素不忌的浪蕩貨,叫人看着辦事非但不羞恥,反倒添了些邪趣,因而從來不曾多想,也未嘗覺得有何不妥。
可自打那日被玳安兒點破了窗紙,如今再想來,應二哥對他的“邪念”,可不早就有迹可循?大約從前隻是貪圖他色相,近日因着書童兒的事,應二哥終于認清自己的心意,對他有了更深的心思。
蒸汽漸漸散去,水變得溫涼,西門慶朝桶底滑去,将自己脖子以下都浸在水裡,一時竟有些怅然。這幾回見面時應二哥突然而至的關懷擔憂,令他感受到久違的溫情,自從他娘過世後,就再沒有人這樣兇他、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