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内所有的生物都被這場聲波影響,痛苦的閉緊了眼睛,應铎感覺到喉嚨被扼住,耳鳴聲嗡嗡作響。
“也沒說威力會這麼強啊……”應铎捂住了眼睛,透過碎裂的玻璃屏幕,依稀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他很熟悉,熟悉到他直接念出了眼睛主人的名字。
“菲拉德爾——”
屏幕的反光短暫變化,金色迅速消退後,應铎的眼睛恢複正常。心髒依舊在快速跳動着,應铎心有餘悸的攥緊胸口處的衣物。
威脅似乎已經解除,就在應铎站起身準備離開時,一道藍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應铎面前。
毫無預兆的貼臉襲擊讓應铎瞳孔一縮,下意識擡起手臂躲避攻擊,但想象中的疼痛遲遲沒有襲來,應铎茫然的擡眼,看向出現在面前的藍影。
“藍晶的虛拟投影?”應铎伸手,手掌直接穿透了那道影子,應铎仍有些不敢相信,但投影的下一句話讓應铎怔住了。
“是你,範科員的孩子。”
這稱呼隻可能來自于研究所,應铎慌亂的看向面前,對出現在面前的投影喊道,“你知道什麼?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應铎嘶啞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可面前的投影沒有任何反應。
如研究所報告所傳播的那樣,藍晶的投影隻是一小段封存的記憶,他們來自于往昔,并不會回應現在的人。
應铎慌張的尋找着什麼,在腳下這一團渾濁血腥的水潭中,好像有什麼在發着光,應铎猛撲過去,将那塊為機器提供能源的藍晶牢牢攥在手心。
銳利的碎片刺破手掌,但應铎不肯松手,将那藍紫色的光芒捏緊在掌心。
面前的投影閃爍着,不穩定的存在狀态搖搖欲墜,應铎試着深呼吸,但應铎的語氣還是那麼急躁,“告訴我真相,不管你是誰,快告訴我真相,那場火到底是誰放的,我的父母為什麼會死亡,快,快,告訴我啊!”
鹹腥的氣味糊住了喉嚨,應铎的情緒過載,将過分的期待強加在了突兀出現在面前的投影。
來自于往昔的投影幽幽望着應铎,喃喃道,“從進入研究所開始,一切都已經不能挽回了。誰也不能違抗研究所的命令……所以,我們把希望放在了它身上。”
投影向前走着,趟過血水,悲涼道,“可意外發生了,它的軀體宣告死亡,完全成了不可掌控的麻煩。惡魔能被什麼束縛住呢?愛、死亡、還是欲望?”
投影重複着這個問題,直到身影漸漸模糊,應铎得不到回答,慌張的去抓投影的衣角。
但應铎的手抓空了,也就是在這一刻,應铎感覺到腹部一絞,投影側目看向應铎,逐漸模糊的身影重新解構重組,重新化作了陌生的形象。
“我認得你,那場災難的唯一幸存者。你的父母不值得可憐,你也不值得,你的降生就是錯誤。”新的投影望着應铎,嗤笑道,“小混蛋,你得為他們贖罪,你身上背負的罪孽深重,注定不得往生。”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應铎攥緊了手中的晶體,再次質問道,“把真相告訴我,别想隐瞞。”
“我隻是藍晶的投影,來自與過往的回憶。”新的投影攤開手,笑着對壓抑的應铎道,“你應該感謝命運,因為你是被選中的孩子,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得到一切。”
“狗屁一切。”應铎罵咧着。
這樣的話語,菲拉德爾不止一次對應铎說過,無盡的财富,溫柔的美人,至高的權力,貪婪的惡魔羅列出的願望清單永無盡頭,但惡魔絕口不提背後的代價。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說出這句話的是個可笑的投影。
十年,十年來應铎見到過很多藍晶的投影,這些無意義的問答也重複了很多遍。
曾經的應铎渴望真相,但年幼的孩子尋遍半個大陸,也沒有得到答案,應铎本想放棄,一了百了的死去,但菲拉德爾出現了,這家夥毫無征兆的将兩個不同個體捆綁在一起,毫無道理,也完全不講道理。
就這樣,應铎死不掉了,但應铎依舊沒有得到真相。
命運真是可笑,拿走孩子需要的玩具,賜予孩子無盡的傷痛。
我才不要感謝!應铎咬牙,惡狠狠的瞪着面前新的投影,我怨恨我的命運,它讓我愚蠢,它讓我失去,它讓我不能終結痛苦!
新的投影依舊看着應铎,仿佛知曉了應铎的心聲似得,新的投影噙着笑,柔聲道,“假如得知真相後,你會立刻死去,你還願意得知答案嗎?”
“告訴我!”應铎立刻說。
新的投影搖搖頭,對睚眦欲裂的應铎道,“你得知真相、明白答案的那一天,就是你終結痛苦的那一日。”
掌心傳來一陣灼痛,應铎低頭看去,才發現掌心的藍晶已經碎成了粉末,等到應铎再擡起頭時,面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能量耗盡了?應铎猜測着,聽到身後傳來響動,應铎驚疑不定的轉過身去,看到了幾位黑衣人。
“是他搞毀了一切,把他抓起來送到老闆面前。”
為首的雪牙幫成員這樣說着,舉起了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