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揚大笑着,直到呼吸不暢,應铎受不了了,惱羞成怒的去扯頭上的辮子。
絲線崩斷,鸢尾花落,微卷的發尾在脖頸旁晃了晃,應铎擦去了嘴唇上的胭脂,皺眉道,“别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咱們該走了。”
“确實是該走了,但是我和雪牙幫還有些私人恩怨。”荀揚止了笑,在應铎割斷束縛的繩索後,荀揚借着應铎伸來的手站起身。
應铎有些頭疼道,“你們恩恩怨怨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今天就能徹底結束。”荀揚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直接向外走去。
應铎還未開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等到應铎匆匆來到外面時,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羅伯特此時已經滿頭是血。
荀揚抓着羅伯特的後頸,灰色的眸子平靜的注視着羅伯特紅色的血液順着臉頰流下。
白瓷碎片深嵌進皮肉,羅伯特試着掙紮,但荀揚手上稍微使了力氣,羅伯特的頭便向地闆砸去。
結結實實的聲響聽得應铎牙齒打顫,荀揚再次扯起了羅伯特的頭,語氣不善道,“做事之前,你們應該清楚後果。”
“當然,當然……我理解您的憤怒。”羅伯特的聲音含糊着,喉嚨裡都是鮮血,荀揚拖着羅伯特的後衣領起身,将羅伯特沾血的手掌按在了故障的電子屏上。
屏幕上不斷出現亂碼,荀揚折住了羅伯特的胳膊,下一刻,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
“把那段視頻調出來。”荀揚銀白的短發沾上了血漬,羅伯特痛苦哀嚎,荀揚卻置若罔聞,“那段實驗室的錄像。”
顯示故障的電子屏發出刺啦啦的聲響,羅伯特的肩膀亂動,不過一呼一吸間,電子屏上便放映出一段模糊的圖像。
不穩定的信号讓畫面變形,但當視頻開始播放後,荀揚瞪大了眼睛。
畫面中出現了一位身材嬌小的女人,她在注意到鏡頭後,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愛你哥哥,我們明天見。”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但播放的電子屏已經不堪重負,在劇烈的閃白過後,畫面歸于漆黑。
應铎從沒見過荀揚露出過那種表情,冷淡的委托人向來沉得住氣,但此刻的荀揚眉梢眼角都被憤怒浸染,羅伯特還來不及說話,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該死!”荀揚罵咧着,一圈砸向虛拟電子屏。
房間裡回蕩着荀揚的喊聲,應铎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就看到荀揚從羅伯特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槍。
“荀揚,你要去哪裡?”應铎看着擦試槍身的荀揚,有種不好的預感。
“結束我和雪牙幫的恩怨。”荀揚說着向外走去,身後的衣袍翻飛。
“喂,你等等我。”應铎出聲阻攔,但荀揚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應铎試着跟上荀揚的腳步,但後者走的又急又快。
——
藍紫色的巨大晶體反射着白熾燈冷色調的燈光,站在高位的男人居高臨下的向下看去,望着那一團蘊含着無限可能的晶體,發自内心的感到厭惡。
自實驗體洩露事件發生後,研究所的所有研究重點都往藍晶這個課題傾斜。
無良的生物實驗層出不窮,他們總是想從這些不會說話的晶體裡面叩問出永生的答案,但它們隻是一團晶體,由不知名物質聚合而成,偶爾會散發出死亡的氣味。
紫色核心幽幽閃爍着,男人擡起手,靜靜注視着手背上嵌入的藍紫色晶體。
與面前的大型晶體同源的産物,幾乎所有的雪牙幫成員都“自願”參加了實驗,不适配者早就被淘汰,成功活下來的幸運兒得到了力量,這确實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皲裂的皮膚時時刻刻傳來着痛苦,男人攥緊拳頭,看着晶體正中間那顆紫色的核心。
“埃勒先生,計劃穩定進行,但羅伯特先生與薇拉小姐的通訊都失聯了。”
匆忙闖入的下屬調出一份定位地圖,名為埃勒的男人看着虛拟屏幕上不斷靠近本部位置的紅色定位點,勾起了唇角。
埃勒說,“不用在意那兩個人,計劃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可是,埃勒先生——”下屬還想說些什麼,埃勒冷冷看向下屬所在的位置,不容拒絕道,“重新收容計劃容不得閃失。”
“可那個人造惡魔實力強大,不會輕易上鈎的。”
“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