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把她丢出了雲天珺府,因為沒造成任何損失,隻警告她下次不要再來。
周恒越不死心,近距離見到偶像那一瞬間的熱忱冷卻下來,隻剩下無盡的憤怒與痛恨——為什麼初揚不理她?她不是粉絲嗎?她不應該得到一個回應嗎?他對她如此冷漠,是不是對所有的粉絲都是這種冷淡的态度?她們在他心裡隻是ATM機,而非一個個活生生的個體?他是戀愛了嗎?他結婚了嗎?他有孩子了嗎?女方是什麼樣的人?是那天在大廳裡的人嗎?
周恒越終于在周一的下午,安保交班時找到了進來的時機。有管家攔着,她進不去樓,隻能躲在樓下,想要見面問一問初揚。如果問不到,那就當她的青春喂了狗,她要報複一下——推他一下吧,就輕輕推一下。
長久的等候中,兩個月一直懸蕩她心中的諸多疑問翻騰着,她一時歡喜,一時憤怒,一時憂慮,一時惆怅。
真相是怎樣的?
在周恒越這裡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她的心中有無數個劇本,每一個都鮮活地真實上演過千百遍,也許每一個都是真的,也許初揚不存在也可以。
對于粉絲來說,最可怕的就是初揚談了戀愛,結了婚,生了孩子,别的都是小事。
女朋友會是那個抱着航空箱的女孩兒嗎?初揚好像看了她一眼。
周恒越的身體因為輕微的緊張而顫抖,她害怕是這樣的結果。初揚還活動時,每次接觸到女性,都會是一場粉絲間打架的腥風血雨,即使兩個人什麼都沒做,可能隻是擦肩而過。
可這是線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要相信男人的基本盤,他們看到美女,都隻是下半身動物。
初揚不像下半身動物,可周恒越和大多數粉絲一樣,她沒有安全感,做不到完全信任初揚,雖然不會聽風就是雨,可她還是會不受控地腦補。
出現了……不,不是初揚,是那個疑似是女朋友的女生。她今天穿着工作裝,大步生風,意氣風發。
女生走向北翼,周恒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她跟在女生身後,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不知為什麼,那個她最嫌棄、最不敢相信的猜想正在占據意識高地。
周恒越想給初揚一巴掌,又想壓下對女生的厭惡問問女生:“他沒談戀愛,對吧?”……她更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管這對令人惡心的人。
女生很快走到單元門前,做什麼就沒有機會了。
恍惚地,她伸出手,迅速推了出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周恒越倒退幾步的同時,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退了兩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傷害了别人。
于是,她拔腿就跑。
姜澄無奈地歎氣。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周恒越被安保抓住後,她說要報警。安保真的把小姑娘扭送了警局,等着她完成工作後來解決這件事。
沒想到姜澄直接玩了失蹤,隻好撥打登記的業主電話主動聯系。
警局有安保和周恒越的管家兼保姆在,管家提供的背景信息和女孩兒心理防線後崩潰的話組成了這個故事。
情況就是這樣。管家希望事情能夠從輕處理,周恒越沒有天大的過錯,而且她應該上學,馬上期末考試,課程内容不能再拖了。
昨日懷疑自己不能體面出席的煩惱散去後,她已經沒多少要生的氣,何況姜澄确實騰不出多餘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她有得忙,自己的私事得排到延後再延後。
隻是姜澄也不是傻子,若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說不好周恒越不會悔改。她有必要采取一些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很快想到了辦法,留下管家和女生的号碼,表示自己不再追究。
電話挂掉,姜澄繼續自己的工作,叫手裡沒活的人幫自己整理初揚的相關資料,越詳盡越好。
她不知道的是,外面員工們不了解她有參加晚宴的行程,竊竊私語之間,已經把她昨日的剽悍行徑和今天的輪椅狀态聯合到一起,編出一篇“新總監上班勇闖辦公室,下班與人械鬥以至腿瘸”的章回體故事。
被她一排腦袋叫來的藝人們,此刻未得到總監大人的傳喚,就這樣在沙發休息區聽了滿耳朵姜澄的“一日戰績”。
藝人們戰戰兢兢,生怕總監一個不高興給自己開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