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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路家的工作餐是溜肉段、白灼西藍花、酸辣土豆絲,配有玉米餅當主食。
向菀照常吃一份,再倒進飯盒裡一份放冰箱裡。
被宋惠叫去清理盆栽枯葉時,路延希的家教來了。
今天來的是化學老師,化學和生物都算是向莞能跟上的科目。所以心情沒有那麼如臨大敵。
來到書房。
路延希已經坐在巨大的書桌前。
他的書房很大,除塵和書籍的保養都要費一番功夫。
雖然向莞沒有清理過這裡,但知道他的一些硬殼書收藏書都需要做特殊防護。
防蟲自不必說,屋内的濕度不能太幹也不能太濕,必須讓紙張處于嶄新的狀态,絕不能上翹、折頁或發黴。
向菀端着茶水進來。
經過周六日的補習,老師們都已經見過她,對她笑笑。
向菀回以同樣的笑容,說了句老師晚上好。
路延希沒有看向她們這邊,隻給了她一個坐下的手勢。
他今天沒玩遊戲,而是在看一本外文書籍。
向菀看見他的側臉,忽然想到,這麼一來,豈不是每天都要見到路延希。
……算了,就當免費蹭課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好了。
向菀對見到這位小雇主沒有什麼特别排斥,畢竟臉是真好看,但總擔心他會給自己添點麻煩,所以還是盡量遠離。
家教早已習慣被他無視,直接跟向菀授課。
課程進度是按照當天學校講授的内容進行鞏固和加深。向菀學起來也認真,家教老師明顯松了一口氣。
一個小時過後,補課結束。向菀收拾了課本和用來旁聽的小椅子,剛準備離開,男生冷淡把她叫住,帶着點變聲後期的磁性,“等下。”
向菀擡眼。
“說兩句英語我聽聽。”
他竟然像個老師一樣考核她的英語進度。
向菀服了。
她張了張嘴巴。
但,面對這位雇主,不知怎麼,腦袋一卡殼,說出來的英語還是那個調調。
路延希低頭扶額,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Keira不是已經教你音标了?”
“……教過。”
路延希讓她把音标全都讀一遍,神奇的是,向菀能把每一個音标讀标準,但連在一起,就被打成原型。
路延希指着門外,“去拿一根筷子過來。”
向菀沒問他準備做什麼,下樓去樓房,取來一雙他的筷子。
路延希看着自己的筷子:“……算了。”
向菀沒搞懂算了是什麼意思,就見他伸過來一支筷子:“把嘴張開。”
向菀不太願意,但雇主的命令不容拒絕,她試探着張開嘴巴。
路延希并不想碰她的臉,于是拿筷子在她牙齒上下敲了敲,讓她把嘴巴長大。
“舌頭卷起來。”
路延希像個牙醫一樣,眼睛關注在她的嘴巴裡。
他看了一會兒女生的舌頭,像小動物一樣顫抖,他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倆人距離有點太近了。她該不會多想吧?
這麼想着,他手上沒輕沒重,筷子尖一下子點在女生的舌根上。
向菀條件反射地想幹嘔,急忙拍開他的手,捂住嘴巴,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眼角逼出生理性眼淚。
路延希見形式不妙,立刻往後腿一步。“别吐,咽下去!這裡不能——”
話音未落,他衛衣口袋裡的什麼東西,随着他的大幅度動作掉了出來,連帶着耳機,砸向地闆。聲音還很大,當的一聲響。
“……”
向菀的幹嘔停了。
這不關她的事吧!
良久,路延希啧一聲,彎腰撿起那個長方體東西。看樣子,好像聽歌用的,但比起時下流行的MP3,機身更大,頭上多了兩個類似話筒的東西。
他歎了口氣,看了向菀一眼,倒也沒有吭聲。
過了片刻,他把耳機線纏繞在上面,遞給向菀:“你讓孫姨給我買個新的。”
“啊?壞了?”
她隻看到磕壞了一個小裂痕,應該還能用吧?
“反正也用膩了。”路延希把碰過向菀的那支筷子也遞給她,“都扔了。”
向菀接過來捏在手裡,還有點分量,上面的标是sony。有點像孫管家發給她的傳呼機,但更精巧。
見路延希沒有怪她的意思,趕緊從書房溜走。
她來到一樓,聯系孫管家,把路延希的意思傳達。
孫管家看她好奇,說:“這是錄音筆。”
“啊?”
“也有聽歌的功能,所以他經常用這個聽歌。”
“哦……”
孫管家不以為意,她正在用電腦看着什麼,很忙,“嗯,延希不喜歡不完整的東西。那就讓人再給他買一個。”
“這個舊的……怎麼辦……”
孫管家擡了擡鼻梁的眼鏡,随意說:“你随便處理吧。”
向菀回到自己的房間。
握着錄音筆的手懸在垃圾桶上方。
錄音筆裡還響着細微電流,是從耳機裡洩露的。很小很小的聲音,向菀像是着了魔,把耳機塞在耳朵上。
一段好聽的旋律流淌進來。是一首風格很新鮮的英語歌。和她在縣城鄉村街邊聽到的聒噪音樂完全不同。
向菀還聽不懂歌詞,完全被曲調吸引了。
就這樣,她蹲在垃圾桶旁,聽了一首接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