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沉默了。
明眼人都看出這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路延希哪像個司機啊。
他們也就心知肚明地笑笑,打趣幾句,讓司機好好把向菀送回家。
向菀告辭同事們,坐上路延希的車。
她說:“我要回宿舍。謝謝。”
扣上安全帶,車平穩地往前行駛。
“這麼晚了,去我家。”
路延希目視前方,偶爾看一眼向菀。
“你不是司機嗎,怎麼不聽乘客的話。”
路延希失笑,還真拿他當司機。但他也願意陪她玩。
“可以去投訴我。”
向菀抿抿嘴角。有點困,也就不繼續拌嘴。
在幾個路口前,路延希猶豫着,怎麼說服向菀回家。
遇到紅綠燈時,他側頭一看,向菀已經睡了。腦袋微微歪着,毫無防備的樣子。
路延希從小到大沒有追過女孩子,向來都是女生圍着他轉,對于如何讓心儀的女生喜歡自己,他沒有一點經驗和心得。
面對向菀,也是頭一次對自己沒信心。這女孩似乎對誰都一樣,但對他好像又不一樣。
說實話,他很讨厭情緒被人操控,但也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路延希把車停在路邊,向菀還沒醒,他什麼都沒做,隻是看了女孩子一會兒,确實很漂亮又靈動的一張臉。
過了會兒,路延希看她臉色有點不對勁,嘴唇有點輕微發抖,連忙伸手覆在她的額頭,就連很少生病的路延希都能察覺,絕對是發燒了。
生怕她暈倒,他急忙把向菀搖醒。
好在她真的隻是睡着。被搖晃兩下就睜開疲勞的眼睛。
因為剛醒,且熬了幾個夜,眼下泛青,原本好看的雙眼皮也折疊成了三層。
“到哪了?”
向菀往車窗外茫然地看,是一片陌生的街道。唯一熟悉的隻有眼前這個很想逃離他的男生。
路延希斷然踩下油門:“你發燒了,我得送你去醫院。”
向菀也覺得嘴裡像是流淌火山岩漿,特别燙,但她堅持說:“不要去醫院,我回去吃退燒藥就好。”
以前發燒,都是這樣度過的。舅媽讓她待在自己的房間,别傳染給表妹,班主任老師會給她一包感冒沖劑,囑咐她多喝熱水。連打吊瓶都覺得大材小用。
身邊沒人過度關注她,過幾天,病就神奇地自己就好了。
路延希在手機上查詢醫院地址,根本不聽她的,直接把她帶到三甲醫院急診。
最近流感盛行,乘地鐵時有很大的感染風險。
向菀被拽到醫院,即使全程不是她來挂号,也暈得不行。
路延希根本不是個會照顧人的。
找錯抽血室位置後,又排錯隊伍,問了幾個工作人員,終于在差點過号前複診。
向菀跟着他,折騰了一身汗,誤打誤撞反而把燒退了一點。
水銀體溫計拿出來,上面顯示的是38.7度。屬于中度發燒的範圍。
在醫生的建議下,向菀被要求輸液,見效快。
一片兵荒馬亂之後,他們來到輸液室。
路延希給她買了一瓶熱牛奶,讓她先解渴,暖暖身體。
向菀有點渴了,也就等着他。
路延希的潔癖症狀稍微有些嚴重。來到醫院這種地方,特意給向菀和自己買了一次性口罩。再在旁邊藥店買了酒精棉,但面積太小,也就大拇指指腹那麼大,最多隻能用來擦手機。
用這個東西來擦椅子,還要把椅背也擦幹淨,這工程量不可謂不大。
但路延希堅持不讓向菀坐髒椅子。
旁邊坐滿了同樣是來輸液的病人,看這男生煩躁到極點又不得不做事的樣子,都覺得有點好笑。
向菀臉有點熱,但又想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也就在旁邊呆呆地看着。
心裡想到上一次來醫院,也是路延希帶她來的。這個人,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所以,喜歡上他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用怪自己。
直到護士來打針,呵斥家屬讓患者趕緊坐下。
路延希說:“誰知道這上面有沒有病毒。”
大醫院的護士都風風火火的,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慣着:“回去自己把衣服褲子消毒!”
路延希皺眉,“那這褲子不能要了。”
護士懶得理他,把向菀按在椅子上,讓她伸出手。
很快,向菀紮着針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盯着勻速落下的點滴。
這東西得滴多少分鐘啊。
路延希想去洗手間洗個手,但又擔心洗手間更髒,又去藥店買了一整瓶酒精和紗布。繼續他的消毒大業。
盡管在視頻和圖片上看過吊瓶這種東西,路延希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頗為仔細地研究了一番。
他給家庭醫生發了消息,對方回了一串輸液需要注意的事,再擡頭,向菀歪在椅子上又睡着了。
路延希把外套往她身上拽了拽,向菀剛剛身體發汗,劉海有點被汗濕,他把粘在額前的發絲撥了撥。再拿出紙巾,想要給她擦一下,又擔心把她吵醒。
最後也隻不過是站在她旁邊,盯着吊瓶,直到液體順着透明軟管低落,流進她的血液裡。
中途,向菀又醒來,路延希怕她亂動,一直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