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希親她唇角一下，正要說什麼，手機震動。

他看了眼正在看演出的向菀，來到浴室，關上門。

是孫管家的來電，但她隻是來傳達父親的話。

大意是，盡快把他和向菀的關系處理幹淨。

路延希捏緊手機，語氣卻是輕快的，“請孫姨幫我傳達，什麼叫幹淨？如果我們結婚了，是不是就幹淨了。”

在電話那頭，孫管家長長地歎一口氣，“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真的在一起。但現在，還是别反駁路總，你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别說這些氣話……”

路延希直接關了手機。

***

春節這幾天，向菀的生活過得很規律。

給幾個同學室友，包括現在隻是偶爾聯系的蔣硯發去新年祝福後，大家的生活又回到日常。

假期結束，向菀回到公司上班。

外地員工們還沒有返程，向菀收到了開工紅包，是一百塊錢。

她驚喜地把錢妥帖地放到包裡，隐約覺得，工作比學習更自由。

畢業之後，如果能找到薪水差不多的工作，也是很幸福的吧。

她感到，未來正在掌中逐漸生長出雛形。

學姐也是外地的人，但這幾年都沒有回家的打算。早早地來到公司。

創業的這幾個合夥人，隻有學姐是唯一的女性，也隻有她單身，其他老闆們不是回家過年，就是陪老婆孩子遊玩。

“敢信嗎？我一個年入百萬，年齡不到三十的大美女，在家被逼着相親，媒婆說我這個條件，在我們村沒人要！”

剛開工，大家情緒上還沒進入工作狀态，學姐跟她們幾個同事閑聊。

聊到各自的老家，學姐忍不住拍桌子。

大家都笑起來。

向菀羨慕地想，年入百萬啊……她要是年入百萬，應該沒什麼煩惱了，買雞米花能買多少桶呢？

她這邊上着班，路延希那邊反而沒了應酬，更多時間待在家裡。

他閑着無聊，動不動就給向菀發微信，更多是沒話找話，有時隻發一個逗号。

向菀忙的時候根本不理，閑的時候挑幾個回了。

就這麼到了晚上，向菀本打算在公司多待一會兒，預習一下下學習的新課程，有不會的，直接向學姐請教。

提前回公寓的話，保不準被路延希拉到床上，真的有點耽誤時間。

放假這些日子，他也是越發難纏了。

她在網上下載了電子版課本，正要接杯水，認真學習時，學姐拍拍她的肩膀。

“菀菀，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向菀趕緊放下水杯，跟着學姐走。

辦公室隻有兩個人。向菀這才看到學姐神情比以往嚴肅。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學姐讓她坐在沙發上，沉默片刻，随後，她很幹脆地說：“菀菀，有件事我直接跟你說吧，你的實習今天就要結束了。”

學姐是個很幹脆的性格，從不拖泥帶水。開人這種事，即便很難以啟齒，她也直接說了。

即使心裡有過預兆，向菀的心還是瞬間抽緊，面色白了一下。

她暗暗地握住拳頭，看起來還是鎮定的，“是因為……什麼？”

“投資商那邊說，最近不想招實習生。”

學姐長歎一聲，她也搞不懂投資人的意圖，招聘實習生在企業管理中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假如招到好苗子，直接聘用為正式員工則更方便。

這家規模不大不小的創業公司裡，實習生一共有三名。其中兩個是已經畢業的應屆生，隻有向菀一個讀大一的在校生。

上頭的意思是，不招聘大一的實習生。

這個怪異的要求簡直像是……刻意為難某個人一樣。

再聯想之前，向菀曾經認識某個投資商的高管。可能是為了避嫌，才把她辭退？

學姐說：“等過段時間，我再問問有沒有其他公司招聘實習生，會給你推薦一下。”

走出辦公室。

向菀臉上所有為了強撐而擺出來的微表情全都消失了。

她坐在工位上，身邊幾個同事還在嬉嬉鬧鬧。

過了會兒，她才收拾電腦，把自己的東西全都裝起來，因為很少，也不沉。隻留下單薄的一張工牌。

有同事問她怎麼這麼早就下班，向菀沒聽見似的，靜靜地離開。

室外的冷空氣像刀鋒鑽進鼻腔，讓人的意識不得不從鈍痛中清醒。

向菀緩慢吐出一團白霧，掏出地鐵卡，一路回到公寓。

路延希聽見玄關處的動靜，看到是她，驚訝地擡眉，“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想問什麼時候接你。”

向菀把電腦包和雙肩包放在地上，“我的實習結束了。”

靜止片刻，路延希展開溫柔又漂亮的笑容：“不去實習也好，你可以跟我一起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