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的機械聲顯得異常冰冷。
“我誰都不信。”
008的聲音倏地消失。
“它比自己意料之外要聰明一點。”
郁琛沉下眼眸思索道。
如今試探無果在008這撈不到半點有用的消息,隻能按原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郁琛在一片寂靜中偏過頭看向嶽欽禾。
此時的嶽欽禾正低頭把玩着手機,他穿着中式的白色睡衣,薄薄的布料貼在肉眼可見白皙的皮膚,齊肩的墨發微濕軟綿綿浸透了他的衣服,留下一片朦胧的水漬。
一顆顆水珠順着發梢輕盈落在了他修長的脖頸處消失不見,隻見嶽欽禾不緊不慢的用毛巾擦着發梢,随後漫不經心的偏過頭來。
一雙冰冷的眸子和郁琛在半空中對視着。
“瘋狗,還錢。”
品出他的口型,郁琛冷下雙眸喃喃自語。
“真是欠收拾。”
——
郁琛洗完澡後已經很晚了,宿舍從剛開始的尴尬氛圍也漸漸恢複了過來。郁琛心不在焉的聽着連離和林楓兩人的對話,時不時還啟聲附和幾聲。
雖然他對他們所說的話題毫無興趣。
“我聽說隔壁那棟宿舍樓來了小偷。”
林楓突然壓低了聲音,從明天到底吃什麼倏然轉到這個話題。
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郁琛聞言不動聲色擡起了眉。
“你怎麼知道?”
連離露出個腦袋看向隔壁床的林楓。
“我昨天打球的時候聽隊裡的人說的,晨兒,你也認識,賀正風,就是我們班賀小林的哥哥。聽說他被小偷捅傷現在正在我們學校附一住院。”
林楓的聲音在夜晚顯得尤為低沉。
郁琛思索着賀正風這人的記憶,隻記得兩人是在足球比賽認識的,原主酒吧開業時這人還捧場買了很多高檔洋酒。
“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的吧,欽禾你們學生會的應該也知道吧,聽說輔導員讓你們副會去看了他,狀況不太好。”
林楓玩着手機朝對床的嶽欽禾看了一眼。
“被捅傷了腎,賀小林估計快休學了。”
嶽欽禾沉默了一會才回答。
“為什麼不報警?”
郁琛聞言冷不丁的開口,
宿舍短暫的沉默了一會,最後是林楓讪笑了一聲。
“學校壓着呢,到時候社會輿論不得滿天飛。晨兒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倆找時間約着去看看他呗,好歹打過幾場球。”
郁琛聞言應了一聲,随後想到看人得帶禮物。
自己還有一塊錢。
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賬單。
郁琛歎了一口氣。
“哎,晨兒你今天怎麼不上床啊?”
連離注意到郁琛的歎氣聲有些疑惑的問道,平時這個時候何晨早就上床找好友開黑了。
“趕作業。”
“那行,等會你關燈。”
林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郁琛聞言應了一聲。
—
郁琛是被一陣雨聲吵醒的,晚上睡覺時忘機關上窗戶。淅淅瀝瀝的雨聲像無病呻吟的哀怨透過窗吵得人難以入睡。
郁琛忍着不耐輕聲的拉開桌子,借着月色他緩步走向半掩着的窗,窗戶正對着一個小球場,有幾根比人還高的草阻擋了郁琛的視線,他站在窗戶外被風吹的有些冷。
郁琛剛想伸出手關上窗戶,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動靜,輕輕的但難以忽視。
像人的腳步聲。
郁琛雙眸微怔,頭腦片刻清醒。
也許是林楓睡前提起的話題影響的緣故,郁琛第一時間想到了入室傷人的小偷。
時間在原主離開學校前後,隔壁宿舍樓。郁琛直覺有些被忽視掉的地方,他雙眸微沉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
3:57。
腳步聲在宿舍門口停下,那人在門口小聲嘀咕着什麼,聲音格外低沉像悶在深湖裡發出的氣聲,垂死掙紮般的低聲驚呼。
郁琛斂下眸子随手拿了桌上的手辦可拆卸的劍。
慢慢靠近宿舍門,那人卻換了步伐急促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郁琛半佝着身體屏着呼吸打開了宿舍門。
冰冷的月色從過道盡頭的窗戶撒了進來,一個個關上的宿舍門落在地上的陰影宛如扭曲的藤條。
郁琛握緊了手中的劍斂下眸子默不作聲的看向停留在過道拐彎處身形怪異的男人。
那人臉上帶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郁琛站直了身,他屏着呼吸慢慢的推門而出。拐角的男人沒注意到他,正專心的在垃圾桶裡翻找着什麼。
“你……”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郁琛聞言神色微變以極快的速度捂住了男人的嘴。
“别吵。”
聞到極為熟悉的中草藥,郁琛眉眼一抽他立即松開了手保持着一個手臂的距離單手将人壓在了宿舍門上。
郁琛冷着臉指着拐角正專心翻東西的男人,見他還要掙紮郁琛隻能用手中的劍抵在他的喉結處,低聲威脅道。
“别動。”
嶽欽禾見狀朝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放緩了呼吸。
拐角處的男人動作快了許多,雖然離得很遠但依舊能看出他的急切。
他邊翻找着垃圾桶邊小聲的絮絮叨叨,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你倆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遲疑的男聲,過道的聲控燈倏地亮起。
拐角處的男人這次終于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隻見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聲源,慌亂的從垃圾桶翻出一樣物什,随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樓梯間處。
正準備追出去的郁琛腳步一怔,他下意識低頭探索着嶽欽禾的反應。
幾乎是第一時間,郁琛在嶽欽禾眼中看到了毫無隐藏的震驚。
他看到了,那人手裡拿的是嶽欽禾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