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的神情,随後在曾真有些惱怒的視線下意外地往後撤了一步。不知是不是郁琛的錯覺,他總覺得嶽欽禾看向自己的神情多了幾分隐晦的試探。
克制但清晰的。
正當郁琛疑惑嶽欽禾的改變之時,沉默了許久的村口突然又傳來斷斷續續的鼓聲,伴随着一陣陣低吟的哭泣聲,靠在一旁的郁琛不動聲色朝聲源處望去。
由于站的離村口較近,加上随着車身帶着的灰塵漸漸淡去,一行穿着黑衣長褲的女人們終于出現在郁琛眼前。
她們一個個身形骨瘦如柴,眼神呆滞的看向走在最前方抱着牌位痛哭流涕的中年婦女。
“這不會是賀正風的媽媽吧,葬禮不是在明日嗎,這是……”
曾真的聲音适時響起,此話引起了小夫妻的注意。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這是村裡的習俗。正式舉行葬禮的前一日由死者的女性家屬進行哭葬。從家裡哭到村口,又由村口哭回家裡,期間不能被打斷這一套流程下來方可保葬禮日無意外發生。”
小夫妻中的男人看了一眼坐在樹蔭下正奶着孩子的女人,他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正如男人所說的那樣,賀正風之母抱着牌位滿臉通紅的已緩緩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快讓開别站在她前頭,不然這一拜拜的就是你。”
男人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
郁琛見狀輕聲應了一句,他順着曾真的力往遠離石碑的方向走去,然後在一片哀嚎聲中定眼打量着,那位中年婦女先是抱着牌位紅着眼癱倒在地,昂起頭後突然沖郁琛原本的方向狠狠磕下。
“砰。”
郁琛看着中年婦女額頭上立即起了一處肉眼可見的包,在感到詫異之時,從女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在一陣鼓聲和哀嚎聲中顯得尤為突出。
“起。”
中年婦女随着這一聲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在轉身得那刻她那雙紅透了的眼睛若有若無的朝衆人方向望去。
随後她很快在有規律的鼓聲中再次跪下直挺挺的磕頭,頭顱撞擊的聲音像沉悶的擊打聲緩緩傳來。
“我天,我怎麼感覺怪吓人的呢。”
身旁曾真的聲音被壓的很低,郁琛聞言目光下沉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穿着黑衣的女人們步伐一緻的轉過身,在郁琛的目視下像村裡走去,直到變成了小黑點,那喧雜的鼓聲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依舊落在四處。
眼見着哭葬大隊的身影越行越遠,等了許久的眼鏡男罵罵咧咧的馬不停蹄的連忙進了村子,那對小夫妻也抱着孩子在沉默中先行離開。
一時之間村口恢複了安靜。
“……嗯,你過來吧……”
一道清冷的聲音倏地從石碑後傳來,消失不見的嶽欽禾不知何時倚在巨大的石碑後,他接着電話語氣客套有禮。
“他也在。”
郁琛感受到嶽欽禾若有若無傳來的視線,大概從隻言片語中猜到了來電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大概過了十分鐘,村口出現一個女生的身影。
來者一頭利落的短發,黑色衣服上沾滿了灰,看到三人的身影後,她很快朝幾人走來。
來人正是賀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