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抱着目的而來,郁琛自然不會兜着圈子再做出一些不厭其煩的試探。
在曾真疑惑不解的視線下,身披喪服的賀小林聞言面色一僵,随後她不安的看向半掩着的木門。
厚重的木門因年久未修而破爛不堪,門外的雨和風見縫插針的灑進屋内,幹燥的毛坯地闆因此變的濕漉漉的,陳舊的泥土軟成一團,黑漆漆的像擺脫不了的陰影一般。
郁琛看着眼前不安的女人,他沉默了一會轉身拉上了木門。
“說吧。”
風雨聲和吊着氣一般的念經聲随着郁琛的動作徹底的隔絕在門外,郁琛微皺着眉手中摩擦着溫熱的茶杯,他全身站的筆直神情嚴峻,語氣間是不容置喙。
“等等,晨兒你要她說什麼?”
不明所以的曾真隻覺得昔日好友在此刻宛如換了個人一般,他從未在郁琛臉上看到這個神情,他見慣了好友吊兒郎當的樣子,盡管星期天因資金運轉不周而險些倒閉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心急。
“我哥哥他是被人害死的。”
賀小林顫抖的聲音充盈着整個空間,正欲言的曾真見狀微微一怔,他沉默的收回了還未說的話。
“你們都知道的。”
話剛落音,賀小林突然凄慘的笑了一聲,她扯着嘴角直直看向一旁的兩人。
賀小林的皮膚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更為慘白,烏青色的眼底皮膚與那猩紅的雙眸在她失控的面容上形成極大的反差。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呼嘯的風雨聲,吊着一口氣的誦經聲經廣播電流無迹可尋。
屋後的一節粗壯的竹葉被風吹折狠狠地拍在玻璃窗上,巨大的動靜沒能讓賀小林停下笑聲,在郁琛愈發晦暗不明的視線下賀小林緩緩開了口。
“我知道你在查什麼……”
“是嗎?”
郁琛聞言冷笑着打斷了賀小林的話,他将手中的水杯放回櫥櫃,一雙眼毫無情緒的望向眼前的女人。
“我......”
“小林,你在這嗎?”
賀小林的話被一道女聲打斷,随即木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眼看着木門即将被人推開,賀小林仿佛被針刺了一般變了神色。她一邊整理着有些淩亂的喪服,一邊清着嗓子回應着屋外的女人。
“媽,我馬上出來。”
和郁琛匆匆對視了一眼,賀小林倏地面露歉意的笑了一聲推門而出。
一時之間狹小的屋内除了窗外傳來的風雨聲再無其他。
“賀小林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晨兒你在查什麼?”
曾真後知後覺的看着合上的木門問道。郁琛聞言輕抿了一口已經變涼的茶水,他思索着該如何掩蓋過去,窗外的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郁琛與曾真對視了一眼,他将手中的杯子遞給了曾真,木着臉的拉開了半開着的窗戶。
目光在微弱的月光下毫無目的四處尋找着,高大的竹林裡被風雨吹得吱吱作響,一片片陰影在此刻顯得尤為平常。
郁琛正準備打開手機手電筒時,一道人影倏地出現在不遠處被折斷的竹子後,伴随着一陣陣虛弱的貓叫聲,那團人影緩緩出現在郁琛眼前。
“好巧。”
聞聲垂眸望去,那個懷裡抱着一隻瑟瑟發抖野貓的長發男人,正倚着牆角大言不慚的望着郁琛眯着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