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郁琛沉着聲音重複着男警官的話,他輕輕摩擦着手指,一雙眼若有若無的放在對面男人身上。如果不是他記憶出現了問題,當時在星期天的時候,老三曾在喝醉時透露過封仄曾和賀小林有過一段,據他觀察,兩人後來大概率是不歡而散,而且封仄明顯對陳深深上了心。
所以他報警是為了誰?失蹤的陳深深還是身亡的賀小林,這兩件事又和曾真有什麼關系。
現在唯一能解答的隻有曾真,原主近二十年的好兄弟,想到這,郁琛沉下眼眸,他依舊搖了搖頭:“警官,我不知道。”
男警官沉默的合上了本子,他不再說話起身開門示意郁琛離開。
靈堂裡吹來一陣過堂風,郁琛望着賀正風的遺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賀母正拿着手帕仔細擦拭着賀正風的遺像,旁邊那副新棺材還沒來得及風幹油漆,刺鼻的味道被風卷起,賀母像感知不到一般雙眼無神的跪在一旁。
郁琛掃了眼四周沒看到熟悉的人影,正當準備離開的時候,賀母叫住了他。
“你是小林的同學?”
“……是的。”
郁琛停下了腳步,有些意外的看了賀母一眼。
“我聽小林提起過,她性子慢,一心隻想着讀書,我擔心她交不到什麼朋友,有一次她給我打電話說,有朋友邀請她參加了宴會……”
賀母輕輕撫摸着棺材,粗糙的手指在燈光下藏不住歲月的痕迹,就像她臉上的皺紋,直刺刺的呈現在眼前,她像是陷入了回憶般沉默了會:“她很少出過家門,更别說參加什麼宴會了,當晚她給我打了電話,語氣裡滿滿的都是開心。”
郁琛想到了剛穿來的那晚,郁琛曾注意到坐在他的對面的賀小林,她當時表現的十分拘謹,怯生生的不小心灑了紅酒。
“你是叫何晨吧?小林接你們去之前有和我說起過,她那晚不小心将紅酒灑在你身上,回來和她哥哭着說了很久。”
賀母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般小心開口問道,郁琛短暫的沉默了會,點了點頭:“不是很貴重的衣服。”
“她哥也是這樣安慰的,他當時在病房裡我們待不了多久,後來……”
賀母哽咽了一聲,沒再說下去。
“伯母,賀正風他……”
聽到賀母主動提起賀正風,郁琛遲疑的開口試探道,賀母聞言看了他一眼,随後紅着眼搖了搖頭,她異常平靜的将遺照放回了原處,聲音沙啞但卻異常清晰:“人各有命,逃不掉的。”
說完便合上了賀正風的棺材。
郁琛沉默的看着賀母離開的背影,他掃視着四周,牆壁上挂滿了挽聯,毫無溫度的黑白紙沒來由的讓人後背發涼。
“你先不要離開,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們會再次聯系你。”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借着右側房門被打開了,兩位身穿警服的男人率先從房門裡走了出來,為首的男警官看了郁琛一眼,接着繞過他徑直離開。
郁琛看了眼扶着門耷拉着頭的曾真,壓抑許久的怒火終于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