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放下了勺子,在腦海中不抱期望的問了聲008,意料之中的008搖了搖蓮子羹表示不知情:“郁大人我隻負責您,其他的我不知道。”随後它看是無意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聽說小世子為他花了巨大代價,想必嶽欽禾是生是死都過得不會太差。”
為他?
郁琛都快氣笑了,昨日某人還說是為了見自己才花了巨大代價,今日從旁人嘴裡聽的實話明明是為了别人。
是啊。他頂多前世喜歡自己而已,說不定這幾次任務下來,了解了别人的身世,再每天對着鏡子朝夕相處,可不就移情别戀了。
“我跟你說,我新來了個同事長得巨帥……”008絲毫沒察覺的郁琛的異樣,操着一口機械聲興奮的吃起瓜:“大長腿,跟小說似得,刀削一樣的臉龐,就是性子冷了點……”
郁琛冷着臉說了句“不感興趣。”
008語氣一頓,很快隐身了。
“晨兒,我吃完了,下午咱怎麼安排?”曾真擦了擦嘴巴,看着郁琛面前幾乎沒動的菜皺了皺眉:“你這最近食量也太少了,多吃點吧。”
郁琛聞将沒吃完的雞腿遞給了曾真,他壓下心底的情緒,沉聲開口:“我準備去學生會一趟。”
曾真接過雞腿“嗯?”了一聲,随後小聲問道:“去查誰幫你報的名嗎?我陪你吧。”随後他咬了一口雞腿,開口道:“其實我剛剛在微信上問了一下小學妹,她跟我說報名了不參加也是可以的。”
“不,我要參加。”郁琛輕輕擦了擦嘴唇,從容不迫的開口道。
曾真愣了一會,驚訝的看向郁琛:“你又不會唱歌,你參加幹什麼?”
郁琛聞言沒說話,那人拿着那張照片去報名不就是為了引起郁琛的注意嗎?既然008說了任務開始,那就從這裡開始查起吧。
至于唱歌。
郁琛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件往事來。
那年全家喪命之後,因同窗告密,郁琛為求生隻能隻身前往無人問津的野山,靠着守山勉強能混到到雇主給的口糧。
偌大的山峰全靠郁琛一人用腳丈量,日夜皆是如此。因此半年未過,郁琛的眼睛常年因高山産生的瘴氣而受了些影響,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勉強能模模糊糊看見,到晚上如果沒有火把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
郁琛沒少因為眼睛而一腳踏空,受傷也是常有的事。雇主嫌他手腳不利落,明裡暗裡想遣他走。敏銳如他,郁琛連夜收拾好了為數不多的行李,要走的那天,山頭卻莫名其妙的換了一個新雇主。
新雇主脾氣怪,聽上去年齡不大,卻總是隔着紗帳與郁琛說話。
郁琛的職責從每日天還沒擦亮就去巡山,到每日宿在新宿主房裡哄他睡覺。
——
天寒地凍,山裡時常有野獸出沒,新雇主年紀小,半夜裡害怕了總會悄無聲息的摸到郁琛房裡來,話也不多說,總是怯生生的抓着郁琛的床鋪,不讓他開燈。
“瞎了眼”的郁琛那時隻能靠這新雇主吃飯,對此隻能秉持着默認的态度,不過新雇主來的次數多了也遭人心煩。因此郁琛每日留了個心眼給門加上了鎖。
可還沒消停兩日,等郁琛下山買糧食回來後,他的小屋不知為何垮了。
無法,隻能搬着行李宿在新宿主的暖屋裡。
郁琛每日就在夜裡頂着光,艱難的給紗帳後的人念醫書。
“你沒認出我來?”每次讀時,新雇主都要問上這句,郁琛沉聲道:“認不出。”
新雇主生氣了,将醫書一本本丢在他懷裡,急哄哄的鬧着:“當年求着你好好教我,可你每日都對我百般不耐煩,以後……”他稍頓,提高了聲音:“以後就要你就唱給我聽。”
吃人嘴短,郁琛應了,每天跟和尚念經似的唱着。
唱的他自己都覺得跟奔喪似得,可新雇主也沒說難聽,誇他頗有樂感,身強體壯,适合當夫人。
郁琛全當他聽得走火入魔了。
後來等眼睛好了,在一個很平常的午夜,
郁琛連夜離開了。
離開前郁琛吹滅了雇主專門為他亮的那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