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娆也注意到了司機有些鄙夷的眼神,低頭攏了攏自己的襯衫,隻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
她沒計較司機的想法,從包裡掏出手機,搜了下附近的地鐵站,“師傅,這樣吧,你把我放在這兒,我坐地鐵過去就行。”
韓娆下了車,來不多想,急匆匆地周折着趕到了那家西餐廳。
她報了孫昊的名字,應侍生直接帶她去找了趙繼川。
韓娆點頭道謝之後,才緩緩看向坐在卡座的男人,他一身精緻的西裝,西褲熨得不帶一絲褶皺。他目光注視着窗外,三十五層的高樓,自上而下看出去,霓虹燈點點,車水馬龍間不過都是這世間的蝼蟻。
男人顯然是知道她來了,但并沒有回頭。
韓娆猜測,他可能是有些生氣,畢竟她到的太晚了。
“趙繼川。”
她柔聲叫他的名字,有意放低姿态,并沒有選擇坐在他對面,而是坐在了他同側。
趙繼川聞聲才緩緩偏過頭,怎麼看怎麼覺得面前的女人有一絲狼狽,她臉頰微微泛紅,頭發上蒙了一層汗,黏糊糊的貼在額頭上。他的視線往下逡巡,她不如上次見面那麼精緻,裙子外面還裹了層格子衣服,雖然不搭配,但她氣質不錯,看上去沒那麼邋遢。
男人擡手勾了勾她外面的襯衫,臉上露出調侃的笑意。
笑她不僅遲到,衣裝還不整潔。
韓娆垂眸能看到他皮膚上透露出的青色血管,她帶有些防備似的,微微往後傾斜,避開他的手,然後抽了張紙巾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順手把外套脫掉扔在椅子上。
趙繼川這才明白,她為什麼要裹層外套出來,原來是穿了條抹胸裙。
“韓娆,你遲到了。”男人收回視線,極冷淡地說。
他不喜歡任何遲到行為,無論理由是什麼。
今天她的表現不好,他很不滿意。
韓娆也懂他不喜歡人遲到,所以沒解釋原因。她知道任何解釋在他這種人眼中都是狡辯,所以她不刻意讨人嫌。
而且,今晚本來就是她沒考慮周全,她該承擔所有的後果。
“對不起。”韓娆道歉,“你别生氣了。你要是真生氣,你可以說說我做什麼能讓你消消氣。”她笑得嬌媚,親昵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若是讓外人看來,此刻他們的姿态一定像是戀人之間在調情。
趙繼川挑眉,見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心情突然間又好很多。
這個女人,确實與衆不同。
可她越不解釋,他就越好奇。
男人擡起她的下巴,主動問:“幹什麼去了?弄的滿頭大汗?”
韓娆輕歎一口氣,“晚高峰,路上堵車,我中間又擠了地鐵過來,卻還是遲到了。”她輕咬了下唇,帶着撒嬌的語氣說,“我出門的時候,天還亮着,你瞅瞅,現在都黑透了。”
趙繼川順着她的視線看出去,天色的确黑得徹底。
他回眸看向她,也是此刻才意識到她家可能住的有些遠,但他沒再細問。
他太過以自我為中心,太過強勢,絲毫不會考慮她的感受。
他想,就算是她住在月球上,下次他叫她過來,她也得準時到。
他是商人,隻在意事情的結果,不在意經過。
見他沒說話,她隻好主動找話題,“我和公司……”
話一說出口,就被他打斷,“韓娆,這是休息時間,我不想和你談公事。”
韓娆聳了聳肩膀,在心裡想,若不是她和他實在找不到共同語言,她至于一而再地提及公司的事來避免氣氛的尴尬嗎?
當然,這話她不敢說。
“你吃飽了嗎?”她這麼問。
其實她從一落座就看到桌面上擺着的兩份牛排,現在估計都已經涼透了。
“怎麼?”
韓娆微微壓低身體,有意凸顯出自己這條裙子的優勢,“要是吃飽了的話,就做吧。”
她的語氣很輕很輕,像是一根羽毛,壓在他胸口上撓癢癢。
趙繼川眸色漸深,沒再多言,徑直拉着她回了套房。
他付出了金錢,收一收利息也是人之常情。這個道理他相信她也懂,隻是不希望她像上次那樣令人掃興。
兩人相顧無言一路,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韓娆覺得那就像是真正要上戰場之前的平靜,是生是死,是輸是赢,一切都是個未知。
可上戰場這個行為她沒有選擇的權力。
這一切,她都說了不算。
就像出租車司機看她的那個眼神,帶着鄙夷、輕蔑,可她也反駁不得。
一開門,趙繼川徑直将她壓在了玄關處,韓娆背靠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吭。
下一秒,直接被男人堵住了唇畔,将她的嘤咛聲盡數吞沒。
趙繼川也沒想到,僅僅是上次那一番試探,他對她的身體居然這麼了解,他掐住她的腰,她原本堅硬的後背驟然一軟,頃刻伏在他的懷裡。
他輕笑了下,掰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内心的破壞欲作祟,他的唇漸漸往下,吸吮她的脖子,輕輕咬了她一下。
韓娆弓着背往後縮,要不是借着燈光能看清他的臉色,她恨不得覺得他是個吸血鬼,故意要吸幹她的鮮血。
可既然他喜歡,她就要給他。于是她擡手摟住她的腰,攥緊他的衣服,主動回應他的吻。
女人的嘴唇很軟很軟,趙繼川的心也跟着軟的一塌糊塗,荷爾蒙不斷作祟,想全然揮灑在她身上。
他突然覺得,養着她在身邊也挺好的。
男人手插進她的發絲,暧昧的呼吸噴灑在兩人之間,他用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她的小臉,帶着調情的語氣問她:“這次帶刀了嗎?”
韓娆的心驟然一提,看來上次他果然還是介意這件事。
她抿了抿唇,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嬌喘着說:“我上次說過了,我沒那麼壞。”
“哪樣壞?”他明知故問,掰着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離他的注視。
韓娆故意白了他一眼,環住他腰的手驟然松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要不信就算了,直接推開門把我扔出去就好了。”
趙繼川知道她是在欲擒故縱,可這些手段在調情的時候恰到好處,他不得不承認,他很吃這一套。
男人悶笑一聲,手探下去,自下而上,扯起她的裙擺低端,故意說:“我看看,到底有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