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朝他走過去,“這麼長世間,你一步未動過?”
任不遠點了點頭,“沒動。”
老實是好事,可……就是太死闆了。
“還算聽話,随我下去吧。”
彼岸抛出一句話,便向樓下走去,任不遠緊緊跟在身後,一直跟到一樓。
此時紅紗正收拾着司命剩下的飯菜。
彼岸左右打量一番,沒看見不見清的身影,問紅紗,“紅紗,你可是給那人辦理入住了?”
紅紗搖頭,道:“并沒有,您和他上樓後,我剛要給那人辦入住,他便走了。”
“走了?”彼岸隐約覺得不安,但走了總比留下強,“走了也好。”
“對了紅紗,你和他都是妖,你曾經可認得他?”
“不知,妖嶺很大,又分多個,興許我和他本就不在一個妖嶺,再者,我自小便是生活在人間,至于妖嶺……更是鮮少去過,就算真的有什麼厲害的大妖在這附近,我也不曾知曉。”紅紗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同彼岸講,說完後,繼續忙着手上的活。
除去這四根釘子,令彼岸感興趣的另一件事便是任不遠的身世,先前她從紅紗口中得知那九尾男狐在尋找虛情假意,心狠手辣之人,她看着任不遠的面相,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任不遠這張人畜無害的面孔,為何會是不見清口中所說的虛情假意,心狠手辣之人。
她越來越好奇任不遠的身世,但他的名字就像一個開關,可以控制他冷靜和狂躁的開關,有一個司命這樣瘋瘋癫癫的人就夠頭疼的了,若是在加上一個任不遠,這忘川客棧也别想在辦下去了。
關于任不遠的身世,或許最簡單省力的法子就是從不見清口中得知,可……如何才能讓不見清說出曾經所發生的事呢?
又是一個難如登天之事。
彼岸揉了揉太陽穴,今日來,煩心事多的很。
人死了變成鬼,鬼死了就什麼都沒了,現在人的數量越來越少……
鬼也在一點點流逝魂魄……
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怕是隻剩下她自己,還有童娘子和陰竹了。
這可不行,如若真到那時,怕是再無回天之力了。
“紅紗,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說完,彼岸看向任不遠,“他……”彼岸又看向紅紗,對紅紗搖了搖頭,“算了,你就跟着我吧。”然後對任不遠道。
紅紗皺起眉頭,不明所以。
彼岸帶着任不遠一直到了陌花,這裡亂的很,消息卻準得很。
“跟緊我。”彼岸留下一句話,便走進陌花。
任不遠一愣,他在來這裡的路上就看見了許多爛醉的酒鬼,身上胭脂味濃的擱着數米都能聞得到,想來這裡不是個好地方!
他緊緊跟在彼岸身後,但陌花裡面的人實在太多,推推嚷嚷間,他怕跟不上彼岸的步子,一把抓在彼岸的腰帶上。
彼岸身子一僵,猛的轉過頭來質問任不遠,“抓我腰帶作甚?”
“怕跟不上你。”任不遠老實回答。
彼岸看看這的人,想想也是,就沒和任不遠計較,“算了,就這樣跟着我吧,丢了怪麻煩的。”
彼岸聳聳肩,任由任不遠拽着她的腰帶,帶着任不遠上了樓,去到上次來陌花的那間房間。
上次彼岸來到陌花時就已經知曉那間房間不是客房了,是這陌花的主人,陰竹的房間。
有那麼多精緻的物件,怎麼想也不會是客房。
果不其然,彼岸剛推開門,就看見陰竹正襟危坐在桌邊,小口抿了一口茶。
陰竹聞聲擡眸,“呦,小彼岸這次竟然隔了這麼短的時間就來尋我了?難不成是想我了?”
彼岸白他一眼,然後拖着任不遠這個“拖油瓶”進了屋子,命任不遠關上了門。
陰竹看見任不遠,皺起眉頭,唇角耷拉下去,面色極其難看,“小彼岸,他是誰?”
“客棧的下人。”
陰竹聽後倏而又笑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可就要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彼岸:快閉嘴吧你。
“咳咳。”陰竹似也覺得這樣不對,輕輕咳了兩聲,調整好情緒,對彼岸道:“小彼岸今日來此找我是想問什麼?”
彼岸也不賣關子,直接步入正題,“異象發生後,你可發現有何異常?”
“地府和人間融在一起了。”陰竹答複。
彼岸嫌棄的睨了他一眼,“說點我不知道的。”
陰竹細細想了想,然後笑道:“确實有一件!就是你的忘川客棧客人越來越少,我這陌花客人越來越多,童娘子的落紅塘……已經能讓她吃撐了……”
彼岸:“……”
陰竹見彼岸沉默,接着道:“可這的确是事實啊!”
是事實不錯,可這樣的回答實在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