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拍賣會依舊進行着。
那青衣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競價,讓穆聲不由疑惑,這人是否真的是來買藥的。
還是說,并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藥材?
幾番思量下,穆聲決定,着重關注這人。
這家拍賣行裡出處的藥,自是個個都是上品。
每一株、或每一種藥材,都賣出了對普通人家來說實屬天價的價格。
但穆聲是來尋人的,藥再好,她也不能确定這是否對阿爹的病情有什麼幫助,是以她并未參與拍賣。
殊不知,拍賣行的管事正在她廂房外,焦急地轉着圈圈兒呢。
這位客官怎的不競價呢?
這可買了上等廂房的客官呐,要是她出手競價了,那藥材的價格可是鐵定要翻上幾番啊……
拍賣會已是尾聲,最後一株稀品藥出場,穆聲卻看到那女子轉身離開。
那樣子,似是有些失望這裡并沒有自己滿意的藥材。
神醫也是尋藥、也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這女子,無論是在客棧、街道還是這拍賣會上,皆是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得不說,一旦刻意去注意,很難不讓人覺得,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系。
來不及多想,穆聲已經起身出了廂房,跟着那道身影追去。
“欸欸,客官,客官!這最後那道藥材的拍賣還沒結束呢,您要不……要不再看看?”
穆聲不曾想,自己一出門竟被人給攔住了,此時她有些急切地看向快要消失的那道身影。
“不必了,這裡沒有我要的藥材。”
淡聲說罷,穆聲側身溜開。
這裡是三樓,要想出拍賣場,穆聲還需要再下兩層。
思及此,穆聲毫不猶豫地從欄杆處翻了下去。
她的速度很快,且沒有引起人注意,迅速離開現場。
“欸——客官,人呢???”
唉……管事的有些怅然。
那可是一個大豪主啊,可是一來就直接面不改色買下上等廂房的客人,他們這把損失,大了去了啊。
*
穆聲的速度已是極快了。
可出了拍賣場後,就再沒看到青衣女子的身影。
……
“那邊有人暈倒了!”
“走走走,咱們去看看熱鬧!”
“我們也去看看,聽說是吃了楊記拉面,吃出病了!”
“楊記拉面?那躺着的是誰啊???”
“不清楚,瞅着沒?站在那兒找面館理論的就是他妻主。”
……
“這人都紫成這樣了,怕是中毒了啊……”
“毒?!”
“你信?我今早才吃了楊記的面,我咋沒事。”
“那這人都趴地上了,怎麼解釋?”
穆聲正趕在回客棧的路上,她猛地想起,那女子似乎和她是住在同一家客棧的。
她現在回去,保不齊能遇到。
但是倏地,穆聲被人從後方撞了一下,她被人推了個踉跄。
那人沒有道歉,反而自顧自地往前走着,另一隻手拽着身邊的人,嘴裡念叨着有人暈了,他們要去看看,而她身邊的人,也在陸陸續續地湊了過去。
于是穆聲被迫地順着衆人的流動,看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此時正值正午,驕陽似火。
隻見不遠處,有一男子昏迷在地,露出的面部和手臂,皆是泛着青紫,瞧着着實有些駭人。
而他的妻主優先考慮的,不是去先找個大夫給他看看,竟是任憑他這般狼狽虛弱地暴露在烈陽下,而自己站在一旁,朝着面館的人喊叫要讨回公道。
穆聲無聲地搖了搖頭,炎陽炙人,這男子實在可憐。
且先不論,他是否真的是因為食了這家面館的面才變成這樣,單說他妻主的目的便已然不純。
思索間,一道身影讓穆聲怔了一怔。
隻見她尋了許久的面具女子突然出現,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她小心地避開人群,走到男子面前蹲下。
依舊帶着面具,走進了也讓人探不清面容。
司染一早便入了拍賣會,為了不引起人注意,他還特意待在角落裡,可惜到最後,他都沒能看到自己要的那一味藥。
最終他隻能選擇離開,再尋其下落。
方才,他本是已經快要抵達客棧了,卻陡然聽見周圍的人談論着有人突然暈倒。
醫為仁術,必具仁心。
掙紮片刻,司染選擇折回。
還在面館内叫嚣理論的男子妻主滿意地掂量着手裡的銀兩時,轉頭間,似乎看到了有人正在靠近她的夫郎,她面色一變,腳步一轉猛地沖了出來。
“诶!你幹什麼?!我夫郎要是有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