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謝瑾甯被打懵了,張着唇滿目愕然,甚至一時忘了掙紮,直到後臀混着灼熱的尖銳痛感爆發,他才回過神來。
自己竟然被打了屁股!
他爹娘都沒這麼教訓過他!
“你居然敢打我 !”謝瑾甯又羞又怒,四肢亂動,拼了命地在嚴弋膝蓋上掙紮。
但男人的力氣竟是比那可惡的車夫還大出幾倍,他臂如鐵箍,将謝瑾甯緊緊禁锢在方寸之間。
謝瑾甯就像是被死死按在猛獸爪下的獵物,隻得盡力回頭,用氣得發紅的眼睛瞪他,恨不得化作刀刃,在他身上戳千八百個窟窿。
“放開本少爺,放開,你個鄉野村夫憑什麼打我,啊!”
被撲了滿臉香氣的嚴弋呼吸一窒,卻絲毫不留情,緊接着又是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雪浪翻湧彈顫,透過輕薄綢面,隐隐可見受擊之處粉暈蒸騰,如朝似霞。
“浪費糧食就是錯,該罰。”
嚴弋做慣粗活,掌心多繭,是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的糙磨,不僅是臀,怕是細腰間也被捏出了掌印。
嬌生慣養的小公子皮薄肉嫩,從小受過最嚴厲的體罰不過是被戒尺輕輕打過手心,何嘗受過這等摻雜着羞辱與折磨的冒犯。
帶着熱氣的手掌像是一塊燒紅烙鐵,無情地烙在軟肉間,謝瑾甯疼得肩背弓起,眼尾飛紅,後臀又脹又麻。
渾身血液都往頭頂湧去,屈辱與羞恥瞬間沖破理智,他梗着脖子嘴硬,夾雜鼻音的嗓音顫抖:“我哪裡說錯了,那些東西放在我家連狗都不吃,啊!”
又是一巴掌。
“你可知一粟一粒皆來之不易,你如今既然已回,也該明晰自身不再是金尊玉貴的謝家少爺,更應轉變心态早日适應。”
少年掙紮時烏發四散,露出一截雪白後頸,嚴弋眸色深了深:“既然不知糧食珍貴,那我暫替你的親生爹娘教育教育,到你知為止。”
三掌下去,謝瑾甯的臀尖已殷紅一片,他疼得渾身冒汗,亵褲緊緊貼在不自覺痙.攣抽動的軟肉上,道道紅腫指痕隐約可見。
他死死咬着下唇抑制喉間的痛呼,呼吸急促也不肯松口,那股郁氣被他憋在胸口,在其中橫沖直撞,叫他難受極了。
滿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搖搖欲墜,他幹脆連眼都不眨,強撐着不讓它掉下。
謝瑾甯的執拗勁兒又上來了,就好似他落了淚,認了錯,烙印在身上數十六載的痕迹,就要被淚水沖刷,消失殆盡。
“你有什麼資格教我。”謝瑾甯啞聲怒喊,“我才不要你管,滾開啊!”
“謝叔于我有恩,他不在家,我自有義務幫他看好謝家。”
嚴弋道:“而作為謝叔的親子,你犯錯在先,我又比你年長幾歲,教些道理也理所應當。若你不虞,等謝叔歸家,我自會向他解釋道歉。”
一句話于情于理,語畢,他摁住懷中少年不斷扭動的腰身,再次擡手拍去。
可憐謝瑾甯饑腸辘辘又滴米未進,力氣本就不大,拼盡全力也不過蜉蝣撼樹,更别提身軀又因疼痛而逐漸乏力軟顫,揮打的雙臂輕飄如貓爪撓癢。
嚴弋每打一次,就問一句謝瑾甯是否知錯,思緒卻不由得分散些許。
膝上少年的體重比他想象中輕出不少,骨肉勻稱,肩薄腰韌四肢修長,掌下傳回的的觸感卻軟彈飽滿,許是多餘的肉都長在臀腿間了。
力度漸漸放緩,但最開始的三掌威力實在太盛,疼狠了的謝瑾甯根本沒注意到,隻覺依舊火燒般灼燙。
謝瑾甯起初還咬緊了牙不肯認錯,罵嚴弋多管閑事,罵他是鄉下人土包子,他沒學過其他罵人的話,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半分傷害性都無。
直到疼痛逐漸演變為麻木,占據他的所有感官,有一瞬他竟完全感覺不到身後了,那處似是成了一塊兒死肉。
他頓時驚恐交加,帶着哭腔喊:“嗚……不要,不要再打了!”
卻隻聽到頭頂冷酷的聲音。
“所以你知錯了嗎?”
錯錯錯,他到底有什麼錯?!
占據了謝竹的身份是他的錯嗎?以為謝竹是私生子想把他趕出去有錯嗎?不想被送回來吃苦所以想跑也是他的錯嗎?
憋了數日的委屈不斷發酵,謝瑾甯緊繃的弦一斷,在男人膝上痛哭出聲:“我就不認錯,你打死我好了,反正謝家不要我,我也活不下去,你幹脆一了百了,直接把我打死算了!”
大顆淚水混雜着恐慌,委屈和疼痛,如有千斤重般砸落在地,嚴弋擡起的掌心一滞。
“是我想跟謝竹換的嗎?”他嘶聲哭叫,“我從小就長在謝府,爹娘寵我疼我,兄長愛我,我怎會想到自己不是真正的謝家少爺!”
“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又都還瞞着我,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