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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藍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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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瑤拒絕了埃德溫的好意,自己叫車離開,回家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令人煩悶的感覺瞬間将她包圍,在天将暗時起床,沒有陽光鼓勁,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撐過如剛出世一樣軟弱無力的夢醒時分。

看眼手機,五個未接來電來自同一個不認識的号碼,她猛然驚醒,怕是工作電話,杜總監被迫請辭的過程至今曆曆在目。

電話通了。

“HELLO!”原來是埃德溫,他聽起來非常高興,“抱歉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今天離開的樣子讓人有些擔心。”

陳瑤的英文面對面加上手勢和表情還能應對,電話裡卻有些捉襟見肘,她讓對方說慢點。

埃德溫放慢了語速:“我想請你吃晚飯,你還沒吃飯吧?”

陳瑤看了眼窗外,暮色沉沉,所有光線眼看就要被夜用灰紫色的大口袋收走了。她不想獨自面對孤寂的夜晚,答應了他。

埃德溫告訴陳瑤,晚上袁毅和彭濤兩家人還有個小型聚餐,但他不願參加,他喜歡和她待在一起。陳瑤欣賞他的直率,坦承相比和一群陌生人聚會,自己也甯可和相熟的朋友待着。其實她和埃德溫在一起并不算自在,語言畢竟有障礙。

可埃德溫渾然不覺,依然興高采烈,陳瑤不由得暗自猜度外國人對溝通的精細度和深度是否要求本就不高。

陳瑤帶他去了什刹海。她猶記得上次去三裡屯遇到站在街頭賣酒或拉客的女人,雖然白天跟袁婷有過争論,但對于要給埃德溫展示哪些真實,她依然有所取舍。

這是北京最溫柔的模樣,春風拂面、春水溶溶,陳瑤不由得憶起也曾和孟波、徐來這樣走在湖邊,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陳瑤把孟波講給她的又講給埃德溫聽:“這裡是人工發掘的水域,到現在已經有幾百年曆史,别看它現在這麼閑适,隻是供遊人消遣的地方,但舊時,它曾是水路交通樞紐,也是百市彙聚、商賈如流的貿易中心……”

酒吧裡的歌者唱着和酒吧同名的歌曲:“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挂……”

埃德溫溫柔如水的藍綠色眸子在夜色中凝視陳瑤。陳瑤躲着那容易讓人沉溺的目光,卻很難。

在東方人眼裡,埃德溫稱不上是那種好看的異國長相:鼻子太大,下巴太方,粗犷有餘、精緻不足,但一雙眼睛卻生的實在是好,深棕色睫毛被夜塗成幾近棕黑,勾勒出眼廓完美的形狀,像漫畫裡的中東王子般誘人奪魄,而粉紅色眼角又顯出孩子般的稚氣,似乎随時都在因為什麼而感動着。

他頭發剪的極短,顯得脖頸分外粗壯,是男性氣概的實體化。陳瑤心裡一動,不自覺腦補出自己纖細手指在那脖頸上輕撫的畫面。她趕忙低下頭嘬了一大口蘇打水,不想放任自己無邊無際的想象。

這麼幹坐着她幾欲詞窮,埃德溫還在一瓶接一瓶喝啤酒。她拍他喝醉,自己沒勁兒把人弄回酒店,于是建議在邊上的胡同走走。

她從前去王欣家時沒少在附近轉悠,春夏秋冬、白晝黑夜,對那些不是嚴格按照東南西北排布的胡同街巷,陳瑤幾乎和周遭的人力車夫一樣熟稔。

他們沒有往熱鬧的銀錠橋方向走,而是順着南沿走進幽暗的小胡同。

“你在中國北方城市一般不容易迷路,尤其是原先做過都城,又沒有河流通過的城市。因為這裡的建築大多按照正南正北規範排列,街道也是橫平豎直十分規整,你在北京問路他們習慣跟你說東西南北,但是後海這邊就不是,因為有水,所以周邊的胡同隻能依水而建,歪歪扭扭。”她用自己的聲音重複孟波的話。

“美國也這樣,城市有河的地方街道依河而建,沒有河的地方基本都是橫平豎直,什麼街什麼路,隻要地址寫的清楚,基本不會有找不到路的情況發生。美國的地址都特别簡單,多少街多少号。我給彭濤寄過東西,地址特别複雜……”埃德溫說。

陳瑤笑了笑:“美國的曆史太短啦,人口又少,安排起來自然簡單。”又說:“城市建的越晚就越容易規劃,不然在舊建築是否保留的問題上可有的争呢。當年新中國成立後,有個很著名的建築學家建議保護内外城牆和護城河,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你想隻有十來個城門洞可供内外城之間通行,北京一定會變得比現在更加擁堵。這就是硬币的正反面。”

回歸正常的對話讓陳瑤重新自在起來,這樣就事論事、無關你我的交談,像安全帶一樣給予她從危險中逃生的機會。

他們在昏黃街燈下緩緩踱着,埃德溫表情并不清晰,但聲音出賣了他。

他嗓子像剛化開的巧克力一樣粘的發膩:“我說什麼來着,中國女孩特别聰明,不是嗎?”

陳瑤擡頭看他,看出不管是橫平豎直的胡同還是依湖而建的街道都沒能阻擋人類如潮水般兇猛的欲念。

埃德溫被街燈拉得長長的影子把陳瑤整個人罩在其中,密不透風。他的身體發出獸的氣味,再濃的香水也無法遮掩。

陳瑤被這個異國男人摟在懷裡,感覺他是一座巨大的山,自己縱有七十二般變幻,也逃不過這座五指山去。

她沒有覺出心跳的加速,卻清晰感到小腹一陣發熱,身體接觸到男人的部分酥麻麻的陣陣發軟。

她聽到埃德溫在頭頂悶悶地輕聲問道:“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陳瑤被刺眼的陽光叫醒。

埃德溫住的樓層高,窗外正對着長安街,他沒拉窗簾。陳瑤清醒後的第一反應是怕側面寫字樓裡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又想起今天還是長假。可是在KPMG工作的同學曾說過他們從來沒有節假日,于是還是裹着被單起身拉上了半截窗簾。

她站在窗邊,回頭看着陽光下俯趴着的埃德溫,忽覺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生物。陳瑤以前隻知道男人會長胸毛,從來不知道人的背上也會長出那麼濃密的汗毛。陽光把那原本顔色不淺的毛發鍍上了一層白金色,看起來倒是沒有昨夜那麼觸目驚心了。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埃德溫的頭發并不濃密,透過頭頂部分依稀可見亮白的頭皮。陳瑤聽卞雨佳說起過,男人雄性激素水平特别高的時候,身體的毛發會格外濃密,而頭發則恰好相反。一個秃頂的埃德溫出現在腦海中,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昨夜纏綿缱绻瞬間雁過無痕。

她慌急忙跑進衛生間反鎖門,這才放松下來。待一切收拾停當,方聽得埃德溫敲門“親愛的,我要用衛生間。”

站在電梯裡,陳瑤有些後悔昨晚不應因好奇心的驅使來埃德溫的房間,去自己那裡會私密很多。眼下她十分擔心會遇到彭濤袁毅兩口子。埃德溫忍不住對她摟摟抱抱、摸摸揣揣,說話時還特意躬身垂頭,直把一顆大腦袋湊到陳瑤耳邊來。

謝天謝地,直到坐上出租車陳瑤也沒發現任何熟人的蹤迹,于是她這才身子癱軟靠在埃德溫結實的臂膀上。

她對埃德溫直言不希望别人知道這件事,埃德溫倒是沒有異議,贊同說這是他們的私事,不會讓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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