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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Silent all these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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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冠霖一臉正經:“我直接讓司機把他給你送床上吧,徹底喝暈了,重的不行。”

陳瑤一面向司機道謝,一面引着他們走進卧室。梅冠霖幫忙把春晖耷拉在地的兩條腿搬到床上。

雖然還有别人在場,但陳瑤依然緊張不已。一腔怒火和翻臉的勇氣早已不知蹤影,倒是梅冠霖在她手心偷偷勾劃的酥麻感至今仍在,像有條隐形的毛毛蟲在蠕動。

還好梅冠霖把春晖安置好後便和司機主動退出了卧室,陳瑤不打算親自送人出門,隻口頭答謝道别。

她去衛生間擰了把熱毛巾幫春晖擦了擦臉,她問春晖要不要喝水,但春晖毫無反應。德彪西的音樂中,她似乎聽到客廳有響動,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中。

她使勁兒搖晃春晖,他卻毫無動靜,扯着沉沉的鼾。

陳瑤緩緩走出卧室,通過不太長的走廊,來到視力早已習慣的幽暗客廳,赫然看到梅冠霖叉着腿恣意地靠在沙發上。陳瑤無措地站在客廳遠離沙發的一隅,不願再向前一步。

梅冠霖把雙臂打開,陳瑤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但他隻是把雙手插進頭發捋了捋,說:“我還想你該不會不出來了吧。”

陳瑤極力控制自己發顫的聲音:“你該走了。”

梅冠霖拍拍身邊的沙發,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過來,坐會兒。”

陳瑤釘在原地,紋絲不動。

梅冠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于是陳瑤最愛的景緻就變成了一副陰郁詭異的畫面。他背對她說:“今晚的月亮多好看,跟我們那晚去故宮的很像,你不過來看看嗎?”

陳瑤一陣眩暈,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拖拽着向記憶的泥沼中沉下去。奇怪的是,她并不恐懼,隻是清晰地感受似曾相識的膽怯,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此刻痛恨的不僅僅是面前這個無恥之徒,更多的,是自身的懦弱。

當年躲過肖建國那一遭,靠得是運氣、靠的是獵人大發慈悲,而不是獵物的勇悍反抗。後來落到人面獸心的梅冠霖手上,她甚至都沒試過給他點苦頭吃,導緻時至今日他居然仍敢肆無忌憚地像當年一樣對待自己。

陳瑤抓起餐桌上沉重的水晶花瓶,走向梅冠霖。她一旦想好,大不了硬碰硬後,居然真的平靜沉着下來。

她說:“你要麼現在就滾,要麼就等我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梅冠霖哈哈哈笑起來,當他轉身看到陳瑤拿着花瓶時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是你老公最大的客戶,以前又睡過你,咱倆可算的上是親上加親,你報警說我私闖民宅誰信啊?你說,你跟我睡的是不是比跟你老公還早。”說着,他步步逼近,陳瑤不由自主開始後退。

陳瑤感到勇氣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從身上被抽離,她渾身發冷、手腳冰涼。

在梅冠霖突然上前一步時,她似乎從自己的身體中抽離出來,在一旁像幼時看動物世界裡猛獸捕食一般,看着男人怎樣冷酷殘忍又熱血沸騰,同時志在必得地行動着。

被箍住的一霎那,陳瑤魂魄歸位,而後感到身上作亂的那隻獸爪沒輕沒重地撕扯,聽到如惡鬼般氣息紊亂又令人膽寒的一句 “比以前大了嘛。”

她躬身擡腿狠狠給了對方一腳,梅冠霖身子一歪,用手撐了一下地。

趁着他無法完全控制自己,陳瑤掙脫出一隻手在他脖子根狠狠抓了一把,她抓得極用力,像在泥土裡挖了一把,指甲裡帶着泥渣。

梅冠霖吃痛松手,抹了把脖子,隻覺濕漉漉一片,已然被抓破。

梅冠霖氣急,紅了眼的鬣狗樣撲上來。陳瑤失手摔碎了花瓶,她被梅冠霖撲倒在地,裙子被撩上去。她拼命反抗,梅冠霖把她雙手牢牢控住高舉過頭頂壓在地闆上。陳瑤覺得手腕像被捏碎了般鑽心的痛,雙腿使勁踢蹬着。

梅冠霖一手要扯她内褲,在她耳邊濕漉漉舔着:“看來你他媽的就是喜歡這種戲碼,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你老公就在裡面是不是更刺激啊?”

極度羞辱的感覺讓陳瑤熱血上湧,掙紮的更加劇烈。

梅冠霖單手解皮帶卻解不脫,抓着陳瑤的右手略有松動。她趁機掙脫出手來,抓起身邊一塊花瓶碎片,向梅冠霖沒頭沒腦地亂劃亂戳過去。

梅冠霖“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嘴裡不住叫罵,一面胡亂抵擋着。陳瑤什麼也顧不得了,她披頭散發,猶如從地獄裡爬出的複仇惡鬼,不顧一切向梅冠霖撲去,直把他逼到玄關處。梅冠霖罵着瘋婆子,旋即反手開門閃身逃出。

随着門“砰”的一聲關住,陳瑤的力氣和憤怒突然被抽走,一點不剩。

她軟癱在門邊,坐也坐不住,癱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闆上。涼冰的石面慢慢為她滾燙的臉頰和身體降了溫,她像張被抽幹的皮般将整個身體緊緊貼着地,覺得自己像安泰俄斯一樣從地裡汲取着冰冷但源源不斷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狂跳的心漸漸緩下來,音樂帶來的安全重新将她裹住。剛才的一切都如夢似幻,并不真實。她緩緩支起身,發覺手不知什麼時候被水晶碎片劃傷,流着血。她盯着一縷殷紅色順着透出淡藍色血管的慘白手臂緩緩滑到手肘,奇怪怎麼感覺不到疼。

這幢樓各種設施很好,水壓一向很足。此時,那抹血迹被加雜千萬氣泡的急促水流沖的蹤迹全無,她才發現手上的傷口并不長,但這短小急促的“筆法”劃斷了自己原本就糾纏不已的愛情線。

陳瑤異常平靜,她平靜地打掃勝利的戰場。處理傷口、掃淨地上的水晶玻璃碎片、由于害怕有掃不幹淨的,還用吸塵器吸了,又用寬透明膠帶粘過一遍才作罷。做完所有這一切後,她這才覺出點累,倒了杯加冰威士忌,坐在沙發上,直到天一點點泛出花瓣似溫柔的光。

睜開眼,她看到春晖金色的臉在金色的陽光裡模糊作一片,籠罩在炫目的光暈裡。她笑了笑,說:“早!”但是眼圈卻紅了,她想起了昨晚的孤身奮戰。

春晖吻吻她額頭“不早啦,傻丫頭,已經中午了。”

陳瑤就那麼,直接地說了出來:“我不要昨天看那個場地,你能不能也别跟梅冠霖打交道了……”她一股腦把跟梅冠霖的前塵往事、新仇舊恨都吐了出來。

春晖一次也沒打斷她,隻是眉頭緊皺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就像喝醉酒的人是陳瑤一樣。最後,春晖問:“袁毅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你以前不是說你們沒關系嗎?”

陳瑤一愣:“這重要嗎?換作你會願意承認嗎?”

春晖不語,拿過陳瑤的手翻過來看傷處。那塊昨夜剛貼的創可貼邊緣已經有些開膠,打着卷翻起被弄髒發黑的污邊。

春晖點起一根煙,抽完,又是一根……

陳瑤突然有些害怕。她說出一切前怕的是男人會沖冠一怒為紅顔,現在春晖的反應卻完全不在預期内。

等的時間愈久,她愈慌。

等裝了淺淺一小底水的白瓷煙灰缸裡已被許多泛黃的煙屁股和焦油弄得腌漬不已,春晖開口了:“我在家提過很多次梅冠霖的名字,你怎麼當時不早說。現在這個公司幾乎全靠丫給的生意,這不是别人的公司,我可以拔腿就走,這是咱們自己的公司,老李呢?員工呢?”

陳瑤像被人兜頭一棒悶暈在當下,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她憶起曾考慮到的票子、車子、房子、錦衣華服、豪華酒店、家裡品味不凡的藝術擺設、給打工子弟學校的捐款……春晖握起她的手,隔着創可貼輕輕摸那傷口,以為這樣能讓她好受些,其實每一下都隻會讓她更疼。

她心裡又有了很多年前那種疼到發癢卻撓不到的感覺。陳瑤對春晖說:“對不起,給你出難題了。”昨夜她自以為堅強沒有流下的眼淚此時還是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春晖想來抱她,卻被她掙脫。她走進卧室反鎖門。

這是春晖回家看父母的日子,本來說好要一起去的,但任他在門口怎麼說,陳瑤就是不開門。

最後,她聽到春晖冷冷在門口道:“那我跟爸媽說你去加班,下次你别說穿幫了。”

等她聽到大門重重地摔上,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對她說,兩人要彼此相愛、一起打怪升級……一陣心痛,眼淚又湧了出來。

她收拾東西,搬去了自己的小房子。

晚上,春晖打電話來,起先她不接,後來對方一直打,她索性關了機。

第二天一早,打開手機看到春晖的一條短信“婚還結嗎?”

她回複:“不了。”

陳瑤跟卞雨佳說起時,卞雨佳隻是歎氣:“結婚隻能靠着一股子沖動,那種能在冷靜時候結婚的,一般都不是為了感情,可你又不是個能不為感情結婚的人。”

陳瑤那段時間特别喜歡聽Tori Amos的《silent all these years》,歌裡那種冷靜裡蘊含的爆發力,給她悲傷釋放的出口、同時給予她無法言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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