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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求生本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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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據說是世界上第一條脫皮的蛇的蛻皮化石為觸媒,遠坂時臣所召喚的從者名為吉爾伽美什。作為人類最古老史詩的主人公,這位“英雄王”有着“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的神性,是一名高傲蠻橫,唯我獨尊的暴君[1]。

遠坂時子老實地承認,如果不是對方是自己召喚的從者,如果不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對這樣的男人必然是敬而遠之。不過,其他的男人,諸如言峰绮禮肯尼斯,哪怕是雁夜這種小弟弟,也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過沒有如果,她還是不可救藥地……

“唔嗯——!”時子猛地後退一步,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

作為能夠獨立行動的Archer職介,英雄王這幾天的四處走動讓遠坂時臣很是惱火。除了自己的世界之外,時臣對其他事物幾乎沒有任何興趣。他一點都不知道像英雄王這樣偉大的任務漫步人間,體驗凡人的生活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2]

遠坂時子倒是知道吉爾伽美什大概會喜歡冬木市的哪些地方,但她已經參加過一次聖杯戰争,也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有關聖杯戰争的一切都告訴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她甚至已經拯救過冬木市一次了。

或許說起來很自私,但對現在的遠坂時子而言,如果聖杯不能把自己送回原來的世界,那麼就沒有必要為此付出更多精力和時間,尤其是在她或許活不了多久的情況下。

反正絕大多數的從者在戰争結束的時候,都要回歸英靈座。這個世界的英雄王沒有“禮物”,遠坂時臣更不會心軟。如果英雄王最後的歸宿是回到聖杯,那讓他好好玩一玩冬木市,看看這幾千年後的世界,或許也不錯。

懷抱着這些想法,遠坂時子一直在回避與英雄王的接觸。然而今天,英雄王卻主動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甚至還赤//裸着上半身。那身體如同古希臘的雕塑一般完美,讓她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女人,”英雄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傲慢地說道,“我允許你欣賞本王的身體吧。”

遠坂時子猛地回過神來,迅速低下頭道歉道:“抱歉,請原諒我的失态。”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她聽到英雄王不可置否地哼了一聲。以她對吉爾伽美什的了解,對方現在應該心情不算差,但為了避免被遷怒,她還是補上了一句真心的誇獎:“吾王的光芒,實在是太耀眼了。”

這份誇獎是真心實意的,從吉爾伽美什被召喚出來,到最後他把自己給送走,甚至是在平平無奇的日常之中,時子都曾無數次感慨過王的驚人美貌。或許用美貌來形容顯得過分狹隘了,但用氣勢來形容好像又顯得太過寬泛。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吉爾伽美什是那種你不管見過多少次,不管看不看得慣他的作風,都無法忽略的人。

在她誇獎完之後,英雄王顯然心情好了一些,這一點可以從四周的氣氛漸漸回暖而看出來。然而不知為什麼,英雄王既沒有離開,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像一堵牆一樣地站在她身前。

沉默了半晌,遠坂時子還是主動開口道:“假如吾王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糟糕!說錯話了!

時子感覺到四周的氣溫正在逐漸下降。

英雄王冷冷地說道:“真是失禮的雜種,難得本王仁慈地允許你與王交談,這就是你的答複嗎?”

遠坂時子自嘲地想道:“很好,這是他最讓人讨厭的一種模式。”

她咽了咽口水,再次道歉:“抱歉,是我怕自己不擅長談話,破壞了王的雅興。”她頓了頓,還是不希望對方真的就這麼厭惡自己,因而又補充道:“我聽他們說,王已經去看過現世了。您喜歡這個世界嗎?”

這是她當時問自己世界的吉爾伽美什的問題,這時候說出來,應該不會再出差錯了吧。

還好,這次的英雄王沒有那麼殘暴。他非常迅速地寬容了讀不懂氣氛的“臣子”,很給面子地回答道:“這個時代相當的有趣,明明醜惡的無可救藥,也因此有了相應的可愛之處。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是否有值得本王收藏的奇珍異寶。”[3]

就連回答也和自己世界裡的吉爾伽美什一樣啊……

遠坂時子還未來得及感慨這一點,下一秒鐘,便感到有一股力量挑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擡起頭來,直面那雙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睛。

英雄王笑了下,然後似真似假地說:“但我看,這個世界還是有值得本王喜愛的寶物的……”

遠坂時子一時分辨不出這笑容是要表達諷刺還是威吓,更不想仔細思考英雄王口裡的“寶物”到底是什麼。她公事公辦地重複了當時的答案:“我向您保證,聖杯必定會讓您滿意——”

“呵!”英雄王冷哼一聲,“這要待本王看過之後才能決定。”

時子感受到他粗糙的指腹正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忿忿不平地想道:“這個世界甚至不是我召喚你的,怎麼還是怪到我頭上!”

她正如此想着,英雄王的手忽然用上了力。

“真是低賤的雜種,竟然在透過本王注視着其他人。”他天性高傲,斷然不能容忍這樣的冒犯。

按理來說,這女人現在就該死了。然而大概是處于某種好奇,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哪裡來的雜種竟然能與王媲美,也因為這個據說是遠坂時臣妹妹的女人看起來已經無懼于死亡,他反而沒有太過惱火。

要是這樣的人都死光了,這個世界也就太無趣了。

英雄王不可一世地命令道:“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娛樂本王吧。”

娛樂……吉爾伽美什……嗎?

遠坂時子一陣恍惚。不過她透過現在的英雄王去懷念自己世界的吉爾伽美什,這樣的行為确實是不太恰當,甚至可以說同時侮辱了兩位王。

讓吉爾伽美什開心的事情有什麼呢?

遠坂時子一邊努力地回憶過去的記憶,一邊輕快地說道:“我有這個榮幸嗎?我想親自帶您遊覽冬木市。”

或許與很多人想象的不同,不可一世的英雄王最喜歡的休閑方式其實是簡簡單單的漫步[4]。但如果一開始就帶英雄王去漫步的話,遠坂時子覺得自己就算不被馬上殺掉,恐怕也會被這位王冷嘲熱諷一頓。

然而如果撇去這個非常“親民”的愛好,那吉爾伽美什剩下的愛好基本上就和一般的“土大款”差不多了:豪車、美酒、寶物。

考慮到現代社會的獨特優勢,她決定開車帶英雄王去兜風。

什麼,你問她哪裡來的錢?

隻要遠坂時子願意抛下某些現代社會的道德觀,那用魔法搞到自己想要的事物可謂是輕而易舉。何況她還真的知道冬木市有哪些有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英雄王充滿邪氣的大笑聲回蕩在空中。

“真是讓人意料之外,”他難得地誇贊道,“這個世界果然還有更多有趣的東西。”

遠坂時子沒精力回答他,隻是簡短地“嗯”了一聲。

英雄王并未怪罪,反倒是饒有趣味地盯着她開車的樣子,惡意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會喜歡這種運動的女人。”

跑車的速度忽然驟降,似乎是為了回應英雄王的惡意一樣,遠坂時子猛地把方向盤往左邊一打。有那麼幾秒鐘,慣性讓她和英雄王都幾乎要飛出車外了。

英靈就算因為漂移而甩出車外也不會産生任何傷害,但人類如果甩出去了就會受重傷,甚至會死。這樣不成比例的反抗,以及對技術的自信,反倒讓英雄王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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