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模仿FZ原文的多線叙事(…..)雖然時常吐槽老虛你幹嘛這麼對你筆下的人物角色,但真的自己寫起來發現多線真的好難orzzz這篇文感覺完全在鍛煉我轉換視角的能力hhh
*這章撈一下雁夜叔叔,給他一點成長的描寫。末尾有少量關于Caster工坊的血腥描寫,請注意閃避
與昨晚不同,今夜的間桐雁夜已經不再是這場聖杯戰争的禦主。但是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在這麼多個參戰的禦主中,他是第一個,也可能會是唯一一個如願以償的禦主。就算回顧前三次聖杯戰争,能不赢得戰争就實現自己心願的禦主,也是獨一無二的。
實際上,不再是禦主的雁夜随時可以離開冬木市,這也是遠坂時子一直期望的事情。直到晚飯後,那唯一一個讓雁夜留下的理由十分蒼白。
關于葵的事情,雁夜還可以自我辯護一番,什麼不願意讓心愛的女人成為傳承那種惡心魔術的母/體啦,什麼遠坂時臣看起來确實是更好的人選啦。
然而歸根結底,他心裡很清楚根本不存在什麼争取不争取的事情。葵雖然總是溫柔細緻地對待自己,但她對自己從來就沒有男女那方面的意思。
這也是雁夜一直躊躇不前,無法向她繼續邁進一步的根本原因[1]。
難道有人明知道前方是死路,還要去走嗎?
懷着這樣的想法,曾經的雁夜眼睜睜地看着時臣奪取了葵的芳心,又見證了凜和櫻兩個姐妹的出生。以一個叔叔的身份,他繼續以自己的身份照顧、守護着葵和她的兩個女兒。
但凡葵有一點表露出時臣對她不好的意思,但凡她肯對自己流露出哪怕一點情愫,那雁夜也會奮不顧身地把她們母女從遠坂家帶走,哪怕犧牲性命也不足為惜。
當然,這些都隻是在間桐雁夜的想象之中。
遠坂家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他這樣窺伺他人幸福的人隻要遠遠張望,看着葵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就好了。
如果不是櫻被時臣過繼給了間桐家,雁夜也不知道自己還要這樣旁觀多久。然而現在櫻雖然受了這樣那樣的折磨,最後也是安全回家了。遠坂時臣雖然作出了讓所有人痛苦的錯誤決定,但他也努力地挽回、積極地改正,親自去間桐家把櫻帶了回來。
雁夜所愛的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所恨的人也不值得繼續恨下去了。太快地跨越了這橫亘在自己心裡數十年的障礙,他一時間甚至有些空虛和不知所措。
出乎意料,這次的聖杯戰争讓雁夜見到了一個他過去難以想象的女人。大概是命運的捉弄,那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卻又幫助自己實現願望,讓他湧起了生之喜悅的惡劣女人,又是一個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就像葵一樣。
雁夜想要向她表達感謝,想要吐露自己悸動的情愫,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遠坂時子接受自己的可能性約等于零。
他與時子一輩子都不會有結果,就像他和葵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雁夜的決心,那份想要繼續看着時子而留在冬木市的決心,有如冬日裡還挂在枝頭上的葉子,在寒風裡搖搖欲墜。
今夜遠坂凜的意外遇險卻仿佛是上天給他的某種預示。
雁夜心想,他還不能走,凜有着生命危險,葵正在傷心欲絕。忙于聖杯戰争的時臣無法保護好他的妻女,而時子正準備出門……
“是凜出事嗎?”雁夜攔住時子,懇求道,“請帶上我。”
動作先于理智,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被拒絕的後果,就先一步說出了請求。就在這些話都說出口後,他腦袋裡那些時子能夠拒絕他的理由争先恐後地冒出來了。
“你不是魔術師,去了隻會成為我的負擔。”
“這是聖杯戰争,你已經與這場戰争沒有任何關系了。”
“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在家裡休息吧。”
雁夜還沒來得及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手中忽然被人塞了東西。
遠坂時子拿起挂在門邊的風衣,一邊穿鞋一邊說道:“我去把凜帶回來,你和葵彙合,讓她不要着急。”她整理好卷曲的袖口,交代他:“你戴上早上我給你的胸針,你戴在身上,然後時刻與葵在一起。如果有魔術師攻擊你們,他就會受到傷害……”
那個紅寶石胸針現在正躺在雁夜的口袋裡。那是快到中午的時候,時子使喚他下樓買菜,硬要塞給他的,說什麼“今天的早飯是我昨晚把你扛上來的時候順手買的,午飯和晚飯總該你買了吧”。
“……這個綠色的戒指是治療用的,不需要魔法也可以發動。如果你們有人受傷了,就把這個戒指戴在手上。”
時子已經整裝待發,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
“羅盤指的方向是魔力最大的方向,不管它指向哪裡,你帶着葵往反方向跑。”
盡管雁夜和葵在聖杯戰争中十分危險,時子并不覺得有人會找這兩個人的麻煩,至少今晚不會。言峰璃正早上才發的通知,現在大家都應該忙于攻打Caster才對。就算不忙着進攻Caster,這種用人質來威脅别人的手段,好像也隻有衛宮切嗣這一位。
但是連凜這樣的小孩子都能被人攻擊,時子現在不敢掉以輕心,隻能是盡量給雁夜一些他能用得上的裝備。
間桐雁夜看着時子飛快地交代完一切,然後像風一樣的消失了。看着時子的背影,雁夜深吸一口氣,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機很幹淨。雁夜自知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通訊錄上的電話号碼寥寥無幾,除了昨天晚上那突兀的十幾通往外撥出,但事實上隻有一通成功呼叫了的電話之外,就沒有其他值得矚目的私人信息了。
雁夜打開通訊錄,找到并撥通了葵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雁夜來到了河邊的市民公園。這裡一片寂靜,仿佛墓園一般。即便不再擁有魔術回路,作為半吊子魔術師的他也能察覺到周邊黑暗中不自然的扭曲。但此時此刻,他奇異地發現自己不會再因為黑暗而感到恐懼,好像也沒有那麼讨厭魔術了。
即使馬上就要見到傷心的葵,馬上可以溫柔地安慰她,勸她與自己一起耐心等待,他的内心好像也還是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激動。
間桐雁夜懷疑是不是時子昨晚給自己拔除刻印蟲時出了什麼問題,這樣一想,也可能是那個奇怪的神父給自己釋放的詠唱不對勁。不然他怎麼可能如此冷靜,如此平淡地等待着葵呢?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都無法直視她的笑容。
在這種一個人等待的時刻,左手手心裡傳來難以忽視的堅硬觸感。雁夜攥着硬邦邦的胸針和綠色的寶石戒指。按照時子所說,這樣兩個魔法就可以一起發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雁夜擡起頭,看見遠處有一個女人正快步向這裡走來。葵的衣服十分單薄,就像是接完他的電話就直接狂奔出門了一樣。
來到公園,葵的視線首先落在了自己平常最喜歡坐的長椅上。
上面空無一人。
葵跑的氣喘籲籲,一邊拼命吐出白色的霧氣,一邊繼續掃視整個公園。看到時子不在,凜也不在,來的人隻有間桐雁夜,她的心髒不安地跳動着,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坐在樹蔭下的雁夜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他昨天才被人從背後開了一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此刻每走一步,都會扯到後背的肌肉,疼痛從尾椎骨一路竄上頭頂。
“……雁夜……?”
看着昔日玩伴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來,還有半張臉仿佛被毀容了一樣恐怖,就算是葵也難免害怕起來。她畏懼的喘息化為淺白色的霧氣,若有若無地消散在兩個人之間。
雁夜忍着身心上的巨痛,勾起右邊嘴角,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是……時子……她拜托我,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危。也請不要擔心凜,時子一定會把凜好好帶回來。”
葵上下打量着他,幾乎要落下淚來。
“怎麼……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你和時子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葵完全搞不明白,為何時子小姐會和雁夜相識,更想不通自己的童年好友為什麼變成了這幅凄慘的模樣。
有那麼一瞬間,雁夜看着葵驚恐而受傷的神情,幾乎想要把間桐家魔術的秘密和盤托出,再告訴她遠坂時臣把小櫻送到間桐家是多麼錯誤的決定。奪去貞潔、奉獻血肉、生命被侵蝕……這些就是她的孩子這一年在間桐家所遭受到的全部。
如果他把這一切都告訴葵,就算對方再怎麼喜歡時臣,恐怕也會因為時臣的失誤而傷心欲絕,說不定還會想離開時臣……
真相呼之欲出,間桐雁夜卻隻發出了一聲歎息。他自己也有錯,明明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天就和葵說,或者是不管不顧地告訴時臣,這樣小櫻說不定早就獲救了,自己也根本不需要參加聖杯戰争。
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與犧牲,隻是……
“我曾經想要參加聖杯戰争,但是失敗了。”雁夜輕柔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現在我把令咒交給了時子,她比我更适合……”
沒有必要再像過去一樣,至少不必像一個拙劣的演員,隻能暗中窺探,從别人的幸福中可悲地汲取養分。今天櫻得救了,有了時子的話,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雁夜擡起頭,注視着他曾經不敢直視的綠色眼睛。時至今日,他依然希望她們母女三人能夠幸福。日後如果有任何危及到她們安危的事情,他還是會奮不顧身地沖出去,竭盡所能地幫忙。但此時此刻,他不再想取代遠坂時臣,也不會再做那個帶着葵、凜和櫻逃離魔術師世界的夢了。
“……她擔心你這樣着急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給了我魔術護符。也希望你不要太着急,免得被有心之人注意。”
他的掌心裡,紅綠寶石相互映襯着彼此,顯得格外耀眼。
遠坂葵知道自己因為失去女兒,已經不能再像往日那樣理智。時子小姐讓雁夜過來保護,或者說安撫住自己,顯然是合理而周全的考量。盡管此刻她腦海中一片混亂,想不明白為何時子也會參加聖杯戰争,與自己的丈夫為敵……
“雁夜,你……”
你怎麼會參加聖杯戰争呢?
葵想要問雁夜。但如果這麼問的話,不免就要提及丈夫與童年玩伴變為敵人的事情。她低下頭,用突然到來的沉默來回避眼前殘酷的現實。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冬夜的寒風中,中間隔着不自然的距離。
在安靜而詭異的夜色中,葵忽然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側頭一看,發現雁夜那張可怕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大吃一驚。
“雁夜,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