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沈昭願的身邊時，似乎能感受到那若有若無的香氣，是他記憶中的香氣，也是他記憶中的面容，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唯一不變的是…他的存在。

随着大門的關閉，整個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江頌略微垂下眼睛去看沈昭願，面前的人還在盯着門的方向看，一副認真的樣子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一直盯着他看。”

江頌摸了摸沈昭願的頭發，故意裝作吃味的語氣說話，他盡量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平靜，隻是撫摸在那頭頂上的手在微微顫抖着。

沈昭願立刻收回目光，順勢握住頭頂上的手，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江頌的指尖，竟讓他有些心安，鏡片後的眼睛帶着柔情。

沈昭願的語氣有些嬌憨，眼中的疲憊似乎因為這睡了一覺而煙消雲散。

“我沒見過你這個朋友，而且他看起來有點奇怪，才多看看罷了。”

江頌的眉毛揚起一些，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

“他奇怪？哪裡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看起來…哎呀，感覺怪怪的，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沈昭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表情裡有些窘迫，江頌沉默了一下，腦海中回映着的是季周遠剛剛那複雜的模樣，心中不免一陣不安。

正思索着，懷中忽然撲進一股香氣，沈昭願輕輕抱着他的腰身，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處來掩蓋住自己的臉。

胳膊收緊的力氣讓江頌伸出手掌摩挲着那毛茸茸的腦袋，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似乎隻有完全地把沈昭願抱在懷裡才能略微心安。

“哥，你怎麼啦？你看起來也怪怪的。”

沈昭願的手掌在他的背後輕輕撫摸，似乎是在安撫，江頌的眼神暗了暗，手臂環繞着沈昭願的腰略收緊，鼻尖萦繞着那抹清香，心中的對季周遠的思緒逐漸消散。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累了。”

“你沒有睡一會嗎？”

沈昭願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哪有時間睡呢，在想事情呢。”

“是關于x計劃的事情嗎？”

沈昭願沉默了一瞬間，聲音顯得有些嘶啞，江頌撫摸她頭發的手略微僵硬，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他略微松了些力氣低頭去看沈昭願，卻從她眼裡看見了些許疑問。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江頌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趕忙開口：

“放心吧，我沒有把x計劃的事情告訴給季周遠，就是我剛剛的那個朋友。”

沈昭願的面容放松下來，她緊緊揪着江頌的衣擺重新靠在他的懷裡，江頌的目光幽深，他的手指劃過沈昭願的頭發，内心又在為别的事情所煩憂。

如今出了太多的事…

橙色的水晶爆炸掉消失不見，因此無法聯系到林緣生，這使他陷入了一種更加不安的局面，即使想了解些什麼也不能再和林緣生讨論。

再者就是季周遠，剛才和季周遠的對話讓江頌的心中蒙上一層緊張感，許是因為季周遠對沈昭願的感情，許是因為季周遠對江頌說出的最後時間通牒…

江頌感覺而自己有些喘不過氣，那被壓抑着的憤怒如今也更加肆意瘋長。

不過現在最讓他内心掙紮的事情…江頌的眼前回想起許志國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和癫狂的表情，抱緊沈昭願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頭，他的眸子裡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

要怎麼辦呢？現在就要去告訴明棠嗎？現在就去告警察，其實殺死韓斯典和李院長的殺人兇手就是許志國？

明棠對這個案子的用心程度江頌看在眼裡，如果可以的話…

他想先把沈昭願身上的那個竊聽器取下來，再去和她聊一聊韓斯典的事…江頌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一想到要把韓斯典和李院長的死說給沈昭願聽，而要她接受兇手是她信賴的許博士…

真是有些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