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該怎麼做呢？”

沒有等回話，沈昭願立刻開口，她的面容上多出了些許的茫然，江頌抿唇，一雙眼睛探究地盯着她看了許久，慘淡的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竟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恬靜。

“昭願，如果你願意幫助明棠，那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盤托出吧。”

江頌毫不掩飾，那直接的話語挑破了沈昭願有些不願承認的事實，他的心裡一片平靜，像是沒有任何能蕩漾出波瀾，可是那清澈透明的心池下，暗流湧動着的不安是無法忽視的。

沈昭願的臉色更加發白，月光中的銀色透過車窗灑進來，也為她鍍上一層虛無缥缈的光暈，她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嘴唇嗫嚅了幾下，沈昭願那平靜的聲音傳來：

“其實，有件事情我想和哥說…是關于許志國的，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和明警官說，她會把我當成瘋子的。”

江頌的心頭微動，對沈昭願的話多了一絲忐忑和期待。

“和我說說，是什麼事？”

沈昭願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指尖在翻着光亮的屏幕上不斷翻找着，最終她點開一張照片把手機面對着江頌。

江頌的臉色在一瞬間凝固僵硬，手機上散發出的白色光線讓他的臉色看上去也是那麼蒼白，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江頌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宕機了幾秒，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理解，隻有在胸口處狂跳的心髒在證明着此刻的心情。

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嫩芽，又像是很快沖出心房的野獸，江頌帶着異樣的情緒在此刻達到巅峰，耳鳴的聲音讓他有一陣眩暈，就連眼睛也開始逐漸發散，似是無法聚焦，隻留下他那粗重的喘息聲。

更加用力去看手機上的照片，江頌鏡片後的眼睛裡拼命地去觀察，試圖找出一些不同之處。

那張照片上，不，應該是說拍攝下來的速寫畫，上面是一個女人年輕漂亮的臉，那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笑眼彎彎，似乎隻要輕輕一瞥就能勾人心魂，直挺鼻梁下的嘴唇顔色很深，看上去似乎是在現實中塗了很鮮豔的紅色口紅。

這熟悉的臉…這樣美麗動人的臉…

江頌的胸口起伏得更快了，因為不安而緊捏的拳頭在此刻也發出顫抖。

這就是如今無法和江頌取得聯系的人，這就是因為橙色水晶炸開而無法得到聯絡的女人。

林緣生，她為何會出現在沈昭願的手機裡？

“這是…怎麼回事？”

江頌竭力保持着自己的鎮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一雙眼睛略微顫動着從那張照片上移開，沈昭願立刻收回手機，驚疑不定地去看面前江頌的反應，輕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一時不太明白，這個女人是誰？”

江頌裝作疑惑的表情，順勢握住沈昭願的手放在手心裡包裹住，溫熱的手掌似乎在傳遞着暖意，沈昭願雖然疑惑，但也并不細問，而是垂下頭也仔細地看了看照片上的畫像。

“這個女人…很奇怪，在我的印象裡是見過她的，我記得我那時候和許教授一起見過她…在夏季的時候。”

沈昭願略微停頓，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她的神色逐漸變得恍惚，眉頭微皺的樣子能看出思索得格外費力，像是要從大腦中挖掘出更具細小的記憶。

“我對她印象特别深刻，那時候是夏天，她穿着一身特别漂亮的紅裙子，長得也很漂亮，那麼年輕，那麼美麗…而且嘴唇也很好看，塗着正紅色的口紅也那麼好看。”

她指了指自己肩頭的長發，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且呀，她的頭發又黑又卷，大波浪的頭發很漂亮呢，我當時看見她的時候就覺得真是個漂亮的女人，就是感覺她的氣質太神秘了…”

沈昭願摸了摸鼻子，聲音立刻減弱了下去似乎是害怕有其他人聽到，又好像隻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微小得讓江頌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