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來，可不單單是為了道歉吧。”

伴随着尹子銘的離開，許志國的聲音響起，帶着濃厚的試探，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一直沉默的江頌忽然開口：

“子銘他現在很信任你，甚至對你那麼忠心，我們剛才說想要見你，他表現得很激動。”

“呵…這似乎與你沒什麼關系。”

許志國輕笑出來，隻是那笑容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有些詭異。

“他對你這麼忠誠…想必你給了他不少好處和承諾吧？”

江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是腦海中的疑問一直揮之不去，心中那隐約的不安逐漸放大，慢慢成型。

“好處？承諾？江頌你要知道，在x計劃裡做實驗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昭願有，死去的韓斯典有，其他科研人員也有，那麼尹子銘…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許志國的笑意加深了許多，他的指尖輕輕放在桌子上無規律地敲打着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頌啞然，可心中的疑惑卻并沒有因此減少，沈昭願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揚起了些許，她幾乎一瞬間就能夠與江頌的思想相互聯通，兩顆心在此時此刻以相同的頻率振動着，發出同頻信号。

身體向前傾斜了一點，沈昭願的眼神裡劃過一絲探究，她在唇邊斟酌着話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

“可是…我記得尹子銘在之前并沒有像現在這樣偏激，他…”

沈昭願的眼神故意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着接下來要說的話，略微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她才接着說：

“他曾經還勸過我退出x計劃，他說這東西太危險…”

“昭願，就算他曾經勸過你，可是現在他體會到了x計劃的美妙不是嗎？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把身心投入在x計劃裡，這對于我來說，對于x計劃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好事，更何況…”

許志國的話語激動，卻在這一刻變得緩慢，似乎是有些得意，他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住了，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緊張感，江頌注意到他的笑意加深了許多，甚至多了些莫名的幽深。

“更何況…”

許志國咂了咂嘴，接着說：

“人都會因為某個轉折點而改變的，他的媽媽那樣可憐，父親有那樣可惡，把他的媽媽變成那副樣子還能因為婚姻而逍遙法外…他自然更加生氣，迫切的想要完成x計劃了。”

江頌的腦中忽然停滞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笑得猙獰的男人，心中那有些可怕的想法已經逐漸放大，顫抖着占滿他整個思緒。

“但…教授，如果尹子銘媽媽的死去讓他更加想要完成x計劃，可是…他對你的擁護呢？也是因為x計劃嗎？還是因為…你為他做了什麼事，讓他對你更加依賴和信任？”

沈昭願的話語落下，許志國的笑意在此刻僵硬了許多，一雙彎起的眼睛逐漸冷靜，他的臉上重新浮現出冰冷的神色，像是在審視，又像是思考，那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舌般纏繞在沈昭願的身上。

江頌偷偷地握住身旁的人那顫抖的手，溫度似乎真的能傳遞出力量，沈昭願慢慢冷靜下來，她用力平靜自己的内心不去在意面前許志國的視線。

她确認了自己的想法，江頌也确認了。

二人不經意的對視中有相同的信息在傳遞，那顫抖的瞳孔和緊張的氣氛都在指向同一件事，這種已經被内心确認了的事情讓他們二人的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甚至發出沉悶的聲響試圖擾亂思緒。

“教授…”

沈昭願的喉嚨有些發幹，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咽在喉嚨裡讓她費力地發出聲音，眼底晦暗的情緒在掙紮着那混亂的内心。

“你一定是做了什麼能夠讓尹子銘安心的事情對不對？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能夠更加專心的研究x計劃的事情…您是不是…”

“殺了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