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蔥蔥的日子過去了很多天,沈昭願有些恍惚,她總是在到處尋找着能證明江頌存在過的痕迹,可永遠都無濟于事,每天都會收到明棠和夏程的關心與問候,裡面夾雜着的内容也都是勸她去看看心理醫生的事情。
她有些煩悶,想找個人傾訴但看着手機裡那些朋友的聊天框卻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竟發現自己唯一能夠與之敞開心扉的是季周遠。
說到季周遠…
沈昭願自從在醫院裡見到他那天後,就對他産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那體貼又溫柔的笑容,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曾經聞到過。
她有些遲疑,可找不到江頌存在過的證據實在讓她無法忍受,當她打開和季周遠的聊天框後,再回過神來時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發了一大段文字過去。
于是就成了現在的局面,季周遠坐在客廳裡小口抿着咖啡,一雙漆黑的眸子正帶着笑意與溫柔去注視着面前的人,沈昭願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腦袋,發絲烏黑發亮地垂落在臉側。
“昭願,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季周遠的聲音總是能帶給人安定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安靜下來去傾聽他那低沉又富有魔力的嗓音。
沈昭願略微點點頭,掩蓋住眼裡的情緒,自然也沒看到季周遠臉上快速閃過的狡黠微笑。
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着的淡淡咖啡香令人更加舒适,沈昭願的臉上也終于放松下來,她略微擡起頭去看窗外,有些愣神。
已經漸漸回溫了,窗外的柳樹早已冒出些許嫩芽,看起來有些熠熠生輝,仿佛帶來了什麼新的色彩,天空也帶着更加鮮豔的活力,映射着如今一片的生機勃勃。
沈昭願是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都要破土而出成為更好更美麗的風景,她還記得曾經和江頌一起在這裡拍過照片,隻是那些照片如今都已經被淩亂地放在了櫃子裡。
昏暗的房間裡映照出淡淡的光線,照片裡沈昭願的臉上洋溢着笑容,帶着滿滿的愛意與靈動,正一臉溫柔地注視着鏡頭,她的右側空出來一大截,應該是有人存在過的痕迹,隻是此刻如此空蕩蕩,看着令人不安。
“昭願,你最近還好嗎?我看你消瘦了不少。”
季周遠的聲音響起,拉扯回沈昭願的思緒,他擡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遮蓋住眼睛裡的深意。
“沒什麼,就是有點沒精神,吃不下什麼東西。”
沈昭願扯出一抹笑容,眼神依然漫無目的地在到處遊走,她好像在确定什麼,又好像在尋找什麼,此時此刻眼睛中的疲憊與茫然是無法揮散的。
季周遠關切地去看她,指尖略微擡起卻又強硬地克制住放下,心中的悸動如同狂風暴雨般侵入着他的大腦,即将淹沒他的理智和清醒。
“說真的昭願,你把太多事情都壓在心裡,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季周遠略微停頓了一下,再擡起眼睛和沈昭願對視,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語速放慢了很多,帶着嚴肅與認真: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想法。”
“這…”
沈昭願愣了一下,在觸及到季周遠那飽含光芒的眼神時立刻躲開,像是在逃避什麼,指尖不自覺捏緊,發出的疼痛終于讓她昏沉的大腦也清醒了幾分。
看着面前一臉關切的季周遠,沈昭願的心裡忽然多出了些許不甘,那無法控制的怒火把她的臉龐也染上一絲漣漪,一雙水潤的眸子裡此刻帶着很多倔強。
忽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似乎也在她的心中回蕩,胸口上下起伏着,沈昭願忽然很想哭。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你還是不記得江頌對不對?你把我當做神經病,把我當做一個瘋子,你恨不得找一個心理醫生給我看病對不對?”
沈昭願上前一步,她死死盯着季周遠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心中那股煩躁愈演愈烈,如同大火般吞噬了全部,指尖顫抖又堅定地指了指自己,沈昭願在此刻似乎才開始為江頌離她而去的這件事而感到憤懑。
“我問你,如果不是江頌…不對,我問你,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昭願,你忘了嗎?我和夏程認識的呀,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你去找夏程的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