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對那龍彎了彎唇。

*

後廂。

“姓名？”

“你爹。”

“年齡？”

“你大爺。”

“為誰做事？”

“龍斬他祖宗。”黑大個兒一臉不屑。

馬蹄車左邊，蕭澤絲毫不急，仿佛要當他祖宗的不是那個黑大個兒，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琉璃，越清城說道：“我來。”

車廂裡的另外三人，除了蕭澤，顯然都沒拿他當剛化形不久的妖獸。

黑大個兒面如土色，一臉驚恐地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少年。

越清城沖那黑大個微微一笑。

眼裡金光閃爍，那黑大個神情呆滞了。

蕭澤微一蹙眉，卻什麼都沒說。

越清城道：“姓名？”

“黑十三。”

越清城不知道問什麼，他在這個見鬼的地方，就知道一個不幹好事的人類，叫做龍卿，便道：“龍卿派你來做什麼？”

蕭澤眼裡黑光閃爍，有一瞬間轉變了神情，似乎在他身上增長了上百年的光陰。

黑大個兒愣住了，開馬蹄車的越淩風也愣了下，說道：“龍卿是你親上的爹，他早就跑出死都,去古武劍道躲天疫去了！這人的主子大概是哪個想争權稱霸的王子，怎麼可能會是龍卿——”

“專心開你的車。”蕭澤說。

越淩風不高興地猛一轉彎：“哦。”

越清城眯了眯眼，眼裡金光一閃，黑大個被迫說道：“龍卿派我來取你的心髒……”

他剛吐出心髒這個字，似乎觸動了某個不得了的機關，一瞬間就清醒過來，驚恐地看着越清城：“妖孽，你，你逼我說了什麼！”

隻見他的嘴巴開始飛速脹大，剛開始像蚯蚓，最後變成了兩條腫脹的大腸，越清城突然覺得不對，他和蕭澤同時朝對方撲去，喊道：“走！”

虛空迸出了一根繩索，勾住前方正在開車的, 越淩風的脖子，三個人同時朝上方躍去，破車而出——

“啪”車裡傳來了一聲巨響。

越淩風被勾住脖子，勾得直翻白眼，三人輕飄飄落在車頂，他的脖子終于解放了，艱難地立住腳，卻一眼瞧見方才拽他的不是小樹苗，而是蕭澤。

驚詫道：“龍斬，你什麼時候法術這麼厲害了？”

“天妖，會個瞬移術不是很正常嗎？”蕭澤道，神識開始檢查越清城全身，“被濺上了嗎？”

“沒有。”越清城說，傳音道，“聖主大人怎麼今日白天能出現了？”

蕭澤微微一笑。

三人在車頂停留片刻，重新落進車裡。

于是瞧見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黑大個兒的香腸嘴已經炸開了，鮮紅的血液濺得四處都是；他死不瞑目的死魚眼翻向上方，一支黑色的, 粗大的利劍憑空插在他肚子上，劍穗的布條上有一行小字：

“好久不見，我最驕傲的兒子，爹爹等你很久了。”

蕭澤冷冷一笑，頃刻将布條碾碎成灰。

越淩風看着他，臉色已經吓白了，看着他：“哥……親哥，爹來了……呸！龍卿來了，怎麼辦？”

蕭澤一言不發，打開窗讓混濁的臭氣飄出去，而後道：“處理屍體，然後開車。”

*

在接下來趕路的兩天裡，蕭澤就是蕭澤，沒有變成後來的妖域聖主。

越清城早有預料，他輕手掀開了蕭澤的裡衣，果然在裡邊找出了一疊疊得四四方方的布條，上邊是蕭澤熟悉的小字。

“……把小五放進安德魯學院，托裡邊的先生照顧他，去十四區找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