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很硬氣的說什麼讓白不要後悔……

實際上，關于具體應該怎麼做，容蕪根本一無所知。

他隻能按照曾經不小心瞥見過幾眼的、母親給送來的教他通人事的冊子裡，看過的幾幅圖畫，謹慎的試着臨摹着做出來。

——如果那些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那冊子似乎被他燒了。

因為不小心從落了灰的箱子裡調出來，還落到白手裡，害得他被作弄了一番。

……早知道當初就認真看一看了。

時隔幾年，容蕪終于感到後悔。

房間裡仍舊昏暗，但模模糊糊也還算看得清。床榻邊的地上落了一黑一白兩件外衫，床尾的支架嘎吱響了一聲。

“你……”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你在幹什麼？”

容蕪沒吭聲。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應該先這麼做。

他怕弄疼了對方，所以還是讓白坐在他身上，想着要是哪兒不舒服了，對方想走就能走。

不知道是摸到了那裡，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氣惱道：“你、你到底要幹嘛？！”

容蕪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我隻是覺得……”

“你又不願意了？”

容蕪迅速回答：“不是。”

過了兩秒，才緩慢的解釋：“就是，那個地方，和我的……”

好像有點勉強啊。

他用手指摸索試探了好一會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就用手算了？用手的話，白似乎也很……

不過，剛才是摸到哪個地方了來着？

容蕪認真思索，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摸人的人沒什麼感覺，被摸的那個腿都要打顫了。白将他另一隻手也捉住，語氣頗有點咬牙切齒：“不要弄了！你就直接……”

那怎麼行。

容蕪皺眉。

不管怎麼說，就是不合适啊。怎麼直接……

他剛想說兩句，白已經忍無可忍，不準他到處胡亂摸了，拉着人類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按：“就這樣！”

明明都成了這樣，偏偏隻有他的呼吸聲是亂的。

也許是覺得這樣很沒面子。白有些下不來台。

“磨磨蹭蹭半天。”他盯了一眼對方衣擺下面，“我看你不是挺行的。”

因為他過分明顯的視線，容蕪扶着他腰的手情不自禁一緊。

然後更行了。

白按着他的肩，嘴裡說着威脅一般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尾巴卻顯得有點僵硬，替自己口是心非的主人說着害怕。

容蕪的視線不自覺移到那條漂亮的白尾巴上。那狐狸尾巴在他的目光中忽的抖了抖。

白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今天這事兒再不給他個痛快，他是真的會賞容蕪幾個爪印子。

白咬着牙道：“我讓你趕快！”

*

收到了二皇子的信後，雖然計劃由原本快馬加鞭的趕路變成了慢悠悠的逛着走，但他們還是沒在雲州停太久。

江南才剛經曆叛亂。不管怎麼說，作為當朝禦史，容蕪還是得去了解了解如今的情況。

越過了雲州的天塹，再往南走，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窮。

一是因為打仗，死了太多的人。二呢，又因為今年的高熱，地裡的莊稼都被曬死了。索性阿滿早有準備，帶了足夠多的幹糧。偶爾路過深山，一行人也會去打點野味，這才不至于半路就折返回去。

不過，這倒是在容蕪的預期之上。

窮是窮了點，至少還沒到餓死人的地步。再往南走過十天半月的，逐漸能看見零零星星幾塊水田，田裡還矗着剛插到地裡的秧苗。

家家戶戶都不閉着門。也許是剛經曆過饑荒和戰亂，屋裡也沒什麼可丢的；也許是因為連賊都死光了。

定遠将軍及其部下駐紮在湖州。一行人一路走過去，看到的人還不到雲州一個城的居民那麼多。有的田裡種上了零星幾片稻子，但更多的田是被荒廢掉的。

路上沒看見多少成年男人。當然，女人就更少。隻能遠遠看見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田野上互相拉扯着跑過。

那田興許也是還沒長成大人的孩子們摸索着照料的。

一行人結束了一天的趕路，準備休息的時候，那些小孩兒看到了這輛高高大大的、黑色的馬車，也許是好奇，會躲在樹後面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