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系統貓知道沉機回老家修廟是為了滿足寵物的小願望可能會吐血。
“咕~”沉機的肚子叫了一聲,系統貓從他懷裡擡起大腦袋,說了一句‘你等着’後就飛一樣的跑出去了。
沉機雙手合十表示感謝,不一會兒就拿到了自熱火鍋,大概是考慮到他在生病,今天的自熱火鍋是清淡的番茄口味。沉機吃了東西後又睡了下去,等到下午三四點左右一覺睡醒,就覺得自己好了不少了。
雖然還有些發暈,但行動能力是恢複了。
他先進了正殿,恭恭敬敬地将沖好的香飄飄供上了,又換了其他貢品,再點三柱清香,喃喃有詞:“山君爺爺原諒,今日生病了,實在是爬不起來,這才晚了點,請您原諒。”
“山君爺爺寬和慈佑,威風八面,儀表堂堂,湛然出塵……必能諒解我的,等病大好了,一定給您擦洗神像,補上香火……”
系統貓在另一個蒲團上聽着沉機從各個角度把山君誇出一朵花來了,它仰頭看着斑駁的神像,神像的面容都模糊了,甚至因為表層脫落還有些說不上來的瘆人,特别像是恐怖片裡BOSS。
系統貓心想也不知道沉機是怎麼誇出口的。
沉機才不管系統貓怎麼想,他将一連串的贊詞說完,規規整整地磕了三個響頭,将香插進了香爐,為表誠意,還補了一包華子放在了供桌上。
大概是小時候在廟裡住過幾年的關系,正所謂鬼神之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神明面前也不能許自己辦不成的事兒,所以沉機說的是‘等病大好’,而不是‘明天’。
拜完山君後,沉機去看了一眼快遞,見快遞規規整整地都拆了出來,紙箱子疊在一旁,誇了誇系統貓——不愧他之前費盡心思教了的。
系統貓昂了昂腦袋,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大概是睡了大半個白天的緣故,沉機隻覺得渾身酸軟,幹脆出了正殿拿了一把掃帚,想着把廟前落葉枯枝掃了,順道也能活動活動。他慢慢地掃,也不會出汗,穿厚點就是了。
雖說已經是春天,但山裡的夜晚來得比城市裡更快,沉機出正殿時太陽還在山脊,等掃了一小片地方後再擡頭,天空便隻剩下了璀璨濃郁的金紅,他拄着掃帚坐到了一旁的石欄上,欣賞着落日。
腕上不知道什麼料子做的手串随着他的動作輕微的搖晃着,沉機的目光則是落到了一旁百年銀杏下的一叢小白點上——應該是野菌子。
大概是要下雨了,所以它們都聞訊而動了。
沉機饒有興趣地盯着它們,心中猜測着是什麼種類,看樣子有點像是雞枞……也說不好,萬一是一窩白羅傘呢?還太小了,分辨不太出來——太久沒整這些,估計大了他也分辨不出來。
嗯……到時候讓系統貓先吃,反正它又不是碳基的,吃不死它,等它吃一口就知道是什麼菌子了。
沉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他起身去屋裡拿繩子和簸箕,這裡枯枝爛葉子太多了,晚上山裡風大,放在這裡不處理的話他就白掃了。正當他拿了東西折回中庭的時候,忽地腳步一頓,站在了門口沒有動。
好像有什麼東西蹿過去了,但速度太快,他沒看清。
該不會是老鼠吧?
沉機皺起了眉頭,他囤了不少吃的喝的,如果真鬧老鼠可就麻煩了。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先把外頭處理幹淨,正當他跨出門的一刹那,又有一道影子自他面前蹿了過去。
沉機一怔,目光下意識跟了過去,還未看清楚是什麼,忽地聽見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吱吱——!”
隻見在他掃好的樹葉堆上,有一隻土黃色的黃鼠狼如人一般的站着,一雙黑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吻部毛發都泛着枯槁的白。
沉機與它對視的一瞬間,隻覺得從腳底生出了一股涼意。
“吱——!”黃鼠狼對着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意,沉機通體生寒,這個笑容……跟他夢裡的一模一樣!
下一刹那,天旋地轉,沉機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卻見一隻兩人高的黃鼠狼站在了他的面前,它低着頭與他對視,臉上依舊是那詭異的笑意,它嘴動了動,冒出了似哭似笑的歌聲:
“家有女呦——年十八——!”
“芳華美呦——要出嫁——!”
“百家賀呦——百家賀——!”
它咯咯地笑,歪着頭,巨大的眼瞳幾乎占據了沉機所有視野,它以一種截然不同的宛若孩童一樣的聲音脆生生地喊:“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