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機也怪想修路的,但這就不是沉機的身家能負擔得起的了。
劉叔和四人到了廟門口腳步就僵住了,劉叔有些驚訝地看着被懸在廟門口的黃鼠狼,沉機一手插兜緩步迎了出來,劉叔才松了一口氣,接了沉機遞過來的煙,狠狠抽了一口這才揚了揚下巴示意沉機,問道:“小沉……這是咋回事啊?”
沉機撇了一眼黃鼠狼,說:“沒事兒,就一大黃耗子,大概是我很多年沒回來,欺負我是個生人,吊那兒讓它漲漲記性。”
劉叔頓了頓,他們這片地界的人祖祖輩輩靠山吃山,當然是有些忌諱的,也就是現在年頭變好了,小一輩兒大多外出打工了,上山的人才不多了。他提醒道:“小沉,我看你還是快放了吧,老一輩兒都說這黃大仙是有靈性的,咱們要聽老人言,免得以後撞上什麼邪門事兒。”
沉機給幾個小年輕也散了飲料,打了招呼,失笑道:“哪裡能,我又不殺它,以後别來給我搗亂就成,我自己有數,劉叔你放心,山君爺爺看着呢,它們再靈能靈得過山君爺爺去?”
劉叔想到沉機祖上都是廟祝,他爺爺沒去的時候在村裡頭也是很受人尊敬的,要真是邪門,他估計是有法子的。劉叔又看了一眼山君廟,頓時心中定了下來,跟沉機聊起了這廟怎麼修,料子怎麼辦之類的事情。
幾人跟着沉機下地窖去看了料子,都有些驚訝,其中一個小年輕對着劉叔吹了聲口哨:“叔,這……”
劉叔給了他幾個眼色讓他别廢話,跟沉機說:“沒想到老爺子還藏着這麼多好料子呢!這下就省事兒了,包準給你修得穩穩當當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沉機擺了擺手:“還能不信您嗎?”
明天大概是要下雨的,山裡春季雨多,但大多都是一陣一陣的,不會太長久,下一場也就過了。石料不怕淋雨,修牆修地都要用到,沉機也挽起袖子跟着大家夥兒一起搬了起來,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沉機那手藝是沒的說,發電機弄個電磁爐,預制的醬大骨連帶着些丸子一起往下扔,再開兩紮啤酒,劉叔五人吃得火熱朝天,連沒什麼胃口的沉機都因為一上午的體力活吃得又香又多。
【我就說你這毛病就是久坐不動搞出來的。】系統貓蹲在一旁猛猛狂炫醬大骨,腦子裡還不停跟沉機逼逼:【你看,讓你做點體力活,一下子氣血活絡了,你這胃口不就來了嗎?】
略微有些清瘦的青年翹着二郎腿,輕描淡寫地給系統貓扔了一句話:【還吃不?不吃我端走了。】
系統貓當即閉嘴:【吃吃吃!再來一塊!】
沉機擱那兒給大黃貓喂大塊大塊的醬骨頭,幾個小年輕也是有眼色的,打趣道:“沉哥,你這貓養得可真好。”
沉機摸了摸貓貓頭:“還成,好養活,給什麼吃什麼?”
有個小年輕好奇地看着廟門口的三腳架:“那個……沉哥,你就真這麼給吊着?下面那個圈兒是幹什麼的?看着好玄乎啊!”
沉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嗐,也沒什麼,那個是我小時候看我爺爺擺過,說是給黃大仙上供……我也不知道,随便弄着玩玩兒。應該是有點用的……你看那黃大仙都不叫喚了。”
黃鼠狼聽見這話:“嗚嗚嗚嗚——!”
奈何它的嘴巴被捆住了,又遠在廟門口,根本沒人聽見它叫喚了。沉機随性地說:“哎,也不是我要弄它,昨天它跑到我房門口亂叫喚,又去咬我的電線,趕了好幾次都趕不走,吃的也給了,就是不走,我隻能把它逮起來了。”
是的,給了糖果,但對方有沒有吃到嘴不在沉機的考慮範圍内。用高壓電棍把對方打昏再逮起來,那也是逮起來的一種方式。
幾人休息了一會兒就要幹工,沉機也不是那種盯着别人幹活的人,修牆這事兒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幹脆去裡頭收拾去了,還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劉叔在嚷嚷:“哎哎哎,你小子,别動!那也是你能動的……哎倒了倒了!”
沉機探出頭去看,就見劉叔在廟門口扯着一個小年輕,而吊着黃鼠狼的架子已經翻倒了下去,沉機出來,就見劉叔把小年輕罵得跟個孫子似地,沉機瞅了一眼那黃鼠狼還好端端地被捆着,就把架子扶了起來,問道:“劉叔,咋回事?”
劉叔沒好氣地瞪了小年輕一眼,搓着手跟沉機說:“不好意思啊,小孩兒不懂事,剛剛戳着那隻黃大仙玩兒,那也是他能動的嗎?小沉你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架子倒了不妨礙什麼吧?”
沉機也跟着笑:“沒事兒,本來就是我擺着玩兒的。”
劉叔見沒事,也就拉着小年輕進去幹工了,沉機蹲下-身與黃鼠狼對視,黃鼠狼的黑豆眼兒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兇狠又詭異,沉機忽然一笑,腼腆又斯文,他一手微擡,對着自己的頸項劃了一下。
黃鼠狼跟粽子一樣的軀體一抖,沉機用手指點了點它的腦袋,越過它看向了正殿中斑斓的神像,溫溫和和地用口型對黃鼠狼說:【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