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庭審獲勝,當然皆大歡喜。以燕家人身份失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如果以個人身份落敗,那麼他之後将不會再出現在燕家前台的隊伍之中。
話術過了一遍又一遍,卻難保對面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該怎樣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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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霈、裴千影、燕商稷、劉然之、燕明和燕榕的立牌下了飛機,一行六人站在閃光燈下朝衆人揮手緻意。
六人全都是休閑裝扮,劉然之和裴千影都露出自己的瞳色,看上去不像是來參加家人的庭審的,反倒是像來野炊的。
燕明扛着妹妹的等身立牌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燕榕身高一米七五,加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一米八五的立牌在肩上一轉,很快掃開了湊上來的諸多媒體記者。
“各位好,感謝諸位為小羿發聲,燕某在這裡先謝過了!”
燕明朝四周揮了揮手,心懷惡意的記者皺着眉下意識回避。
有記者在短暫的震驚中回神,立刻湊上來問道:“總指揮,您就不怕這一次有來無回嗎?”
燕商稷看向記者,微笑着反問道:“為什麼會有來無回呢?”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總指揮,既然您不在原城,那麼現在原城的工作由誰來主持?您就不怕第二次金庭事變嗎?”其他人不打算跟着那人在這種問題上糾纏,而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金庭事變”指得是二十年前燕家的一場惡性内鬥。因為發生在燕家的宴會廳金庭,故因此得名。
這場事件以以燕家長子燕商黍為代表的12名燕家人被殺,其家屬以及相關人等共76人被發配,燕商稷上位燕家家主做結。
事涉燕霈的幾個兄弟姐妹、侄子侄孫和一個兒子,雖說問問題的人問得是燕商稷,但是目光卻都落在了燕霈身上。
“我大哥早被槍斃了,你是有什麼辦法讓他還魂嗎?”燕商稷笑容未變,還俏皮地挑了一下眉。
燕霈對此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左手牽着丈夫的手,右手拍了拍燕商稷的肩膀:“走了,不然沒好位置坐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法庭非工作人員通道走,一邊走一邊和記者們閑話。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記者們注意到了情況,卻并沒有因此惱怒,而是快速讓開了一條通道。
燕家衆人也都停了下來,回頭。
郭宸璘辦公室秘書張若钊和潼省議會參議長黃秋白并肩而行,帶領一幹人等朝這邊走來。
黃秋白是在燕商桑年代上位的參議長,這回卻和張若钊走在一起,很難不讓人瞪着眼睛看戲。
黃秋白的臉色不太好看。潼省原本在賀伯潇的領導下,就是中立派。因為經濟依賴、地緣關系和出身,和鳥之大陸可能關系是要稍稍好些。
現在賀伯潇被南方的雷霆手段整了一把,自顧不暇,他一個常年聽指揮的二把手誰都得罪不起。于是小跑幾步上前來,賠笑道:“燕委員、燕總指揮,臨安方面對于容羿的事情非常關心,所以派了考察團來西城調查情況。剛剛我向調查團彙報情況,時間來不及,就和張秘書一起過來了。”
“燕委員,您身體好。”張若钊朝燕霈打招呼,卻隻是揮揮手,連腰都沒彎。斜眼看着黃秋白的舉動,道,“黃秋白,你是不是還要向燕委員和燕總指揮彙報工作情況啊?”
“原城按研國憲章辦事,沒有幹涉别地區内政的習慣。”燕商稷不鹹不淡地說。
這話罵得難聽,身旁立刻有記者笑了出來。
張若钊冷笑一聲,道:“燕商稷,你敢說浮城和燎城沒有你在幕後做主?”
燕明指着黃秋白:“你先讓他别和你彙報工作了再說這種話。”
“燕明,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張若钊怒道。
“阻塞言路啊!郭議長不是在抓風紀廉政嗎?怎麼張秘書你都做不好這個表率?”不等張若钊說話,燕明立刻接話,往前一步,狀似無意地轉動燕榕的立牌,高跟鞋直直朝着張若钊的臉,“張秘書,你可别給郭議長抹黑啊!”
張若钊氣得有些上頭,這時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道:“諸位,庭審要開始了,請盡快就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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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法庭内部森然肅穆,透着一股冷意。
旁聽席上已經坐了許多人了,燕明看見了王宇和李雲,周蘩青和安樂,還被角落裡胡子拉碴的陳逸吸引了視線,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前排的位置不約而同地被留了出來。燕家一行自然地坐到了最前排,這裡距離被告席位不足10米。
審判團衆人走了進來,朝衆人示意。
現場很快安靜了下來。
康明坐在審判長的位置上,姿态從容。調整了一下話筒,道:“好,時間到了。現在我們開始審理由聯邦科學院西城分院提起的Hx697342号案件。遵照研國最高法要求,經由研國議會批準,本次庭審将采取全程公開的形式進行審理。”
“現在,請原告和被告雙方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