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後的将士便聞言上前。
“可要禀報宋參将?”
雖然眼下宋玉昭和宋懷澤一同帶兵守城,但對于這些梁州軍來說,不管她先前在懷遠軍中如何,她畢竟隻是個剛剛在梁州軍中擔任校尉的女人,他們自然會更信任宋懷澤一些。
不立刻禀明宋懷澤讓他出來拿主意,他們心中便不會有底。
宋玉昭十分清楚這點,立刻回道,“去請參将來。”
身後有人稱是,匆匆忙忙下了城牆,直奔宋懷澤的營帳去了。
城内外巡視守夜的将士也多少聽到宋玉昭這邊的動靜,一時間交頭接耳,能看見城外的和看不見城外的都躁動起來。
“不許亂!”
宋玉昭斥了一聲,周遭頓時安靜下來。
城外羌人的營地仍是漆黑一片,倒是并未傳出很大的聲音,隻隐隐約約覺得那處騷亂起來,三三兩兩傳入耳中的馬嘶聲也再次印證了這并非宋玉昭的錯覺。
“這聲音……”
沈佑盯着前方看了許久,傳入耳中的聲音一個也不放過,好一會兒才開口。
“他們已經在城外待了這麼久,若要有所動作想要奇襲,應當不會蠢到鬧出這麼大動靜吧?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的人去偷襲他們了。”
正說着,宋懷澤已經趕了過來。
戰場之事千變萬化,他擔心赫那思趁夜有所動作,本來也沒睡熟,歇了一會兒便出來尋宋玉昭,沒想到就迎面碰上了前去通報的将士。
“城内可有異常?”
“暫時未見有人來報,”宋玉昭想着方才沈佑的猜測,覺得不無道理,“兄長,會不會是孟将軍趕到了?”
宋懷澤搖頭,“孟将軍不會在不清楚敵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出手的,而且他們從南邊趕來,不會悄無聲息掠過雲陽直接攻過去。”
“難道是赫那思自己搞的鬼?”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今日突然撤兵本就古怪,有所動作也不稀奇,隻是他們這架勢既不像奇襲,又不像是要直攻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懂。
“無論如何,咱們不可掉以輕心,見招拆招便是。”
距離天亮要不了幾個時辰了,算着時間,孟元修他們也該到了。
城中嚴陣以待,随時迎敵,隻聽城外騷動越來越大,卻遲遲不見他們有再來攻城的意思,宋玉昭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心中将各種可能都想了個遍,越想越沒底。
她實在摸不準赫那思和潛在城中的奸細到底想做什麼,如今雖然阻斷了雙方傳信,但保不齊他們已經在此之前就密謀好了接下來的計劃。
再加上她先前的推測,援軍趕到之後也未必能從羌人手中中讨到好處。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至少得再做些什麼,好讓這一世的邊關多一分勝算。
她想得出身,直到有人直直走過來,她猛然回過神,看見兩張不算陌生的臉。
“二位殿下怎麼又回來了?”
來人正是謝珽和謝照與,在他們身後,宋玉昭還看見另外幾個熟悉的身影,是懷遠軍的将士。
“本來是準備直接趕去幽州的,誰知我和照與剛出了雲陽的地界便碰上了宋将軍的兵馬,索性便折返回來。”
“是啊,”謝照與接話道,“我二人雖不懂打仗,可既然來了,不求能幫上什麼大忙,不添亂便好,諸位都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這種時候便不必拘于禮數了。”
“父親也來了?”
宋玉昭聽到宋徹夜趕了過來,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這一世父親沒有在毓門關一戰受傷,自然也就不會像前世那樣淡出邊關的諸多戰事,雖不知他為何會忽然從幽州趕過來,但這或許就是此戰的突破口了。
“宋将軍得知雲陽的情況,和随行的心腹商議一番便拿了主意,此刻怕是已經潛入敵營了。”
原來是懷遠軍的将士鬧出的動靜。
既然是父親的主意,宋玉昭和宋懷澤兄妹二人自然不會懷疑,宋懷澤心知謝珽和謝照與不懂軍事,也沒問太多,隻令将士守好城門,随時準備放懷遠軍入城。
“父親帶了多少人?”
“千餘精騎,約莫是沖着戰馬去的。”謝照與看向宋玉昭,“你也不必太擔心,宋将軍從不打敗仗,這一次也不會有事的。”
宋玉昭點點頭不再作聲。